荣华富贵是没有的，但是能让三个姑娘衣食无缺地平安活着。

这已经是陶氏最大的仁慈了。

陶氏回到固昌伯爵府，神色悲凄。

黎氏安抚她道：“娘，你别难过，你还有我和大姐呢！”

陶氏看着这个女儿，叹气：“芬娘，你小时候，我总骂你不求上进，学什么东西都学不好，你可曾怪过我？”

黎氏笑道：“娘，不怪你，确实是因为我笨！大哥记忆超群，读书过目不忘，大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和他们两个相比，我确实是什么都做不好。”

陶氏拍着女儿的手，“你大哥大姐自小聪明，学什么都快，我一直以他们俩为傲。你小妹小时候又是个会撒娇粘人的，我便一直纵着她宠着她，倒是把你给忽略了。

我那时候也对你没什么耐心，总觉得你不像我和你爹，什么都学不好！总是苛责你！我现在想想，真是后悔那时候如此对你！

你是个心善的孩子，小时候总是忍让姐妹，大了，婚嫁之事上，也只有你是听我的。我让你和那文昌伯定亲，他做出了混账事，害你无端受难，名声受连累，你也没怪过我！

现在几个孩子中，和我亲近的也只剩下你一个，唉，这倒是我没想到的，娘以前对不住你。”

“娘亲，你怎么说这些！”

黎氏嗔怪道：“我娘是世上最好的娘，你不需要自责！当初我和那文昌伯定亲，也是自愿的。他出了混账事，娘也没逼我一定要嫁给他，而是同意了我和他退亲，再选良人。

我后来嫁入忠勤伯爵府，娘知道我那夫婿是没用的，便回家逼着清高的爹爹，硬在礼部塞了个职位给他，给我做足了体面！

我怀着辉哥儿和婉姐儿时，娘亲怕我乱来，亲自来忠勤伯爵府照顾我。我生产时，又怕稳婆不行，千挑细选，提前送了好几个过来。

我产后心情不好，又是您带着奶娘婆子来帮我照看孩子。我嫌孩子啼哭惹人心烦，不愿意教养他们，你便时常带着孩子们回固昌伯爵府，亲自教养。

辉哥儿是爹爹手把手教着学会写字的，婉姐儿的琴也是您亲自教的，孩子长大了，你又操心给他们请名师，盼着他们成才。

如今，你还把培养得样样出挑的萱姐儿给我做儿媳妇，定亲之事，你也处处操心，我之前能活得如此舒心，可不是因为有娘您在？

有您这样的娘，我又怎会不知足？我一个蠢人，以后是离不开娘了的！”

陶氏听得眼眶微红，她倒不知道，三个女儿中，看似最没心没肺的二女儿，却会将她做的所有事情记在心里。

“唉，娘没把你教得聪明机灵些，总怕你成亲后吃苦头，总怕你受婆家欺负，总怕你....就怕我做得太多，以后我不在了，你一个人可怎么办？”

“娘怎么能不在？”

黎氏笑道：“娘也知道我是个蠢人，我不懂怎么做娘，自然也不懂怎么做婆婆。这辉哥儿和萱姐儿以后生的孩子，可不也得让你来操心？若是交给我，肯定是无法把孩子教成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