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点儿?
一时谁都没有说话,电话里安静极了,程敟能听得到电话那端的人的呼吸声。隔了半响,电话那端的人才重新开了口,声音低低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儿心,嗯?”
前边儿还好,说到后边儿语气里已带了不耐和烦躁。
这人的嘴里永远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也从不会认为自己有哪儿错了,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是对的。也从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或是征询别人的意见,自大永远以自我为中心,别人对他来说,都不过只是附属品。
他这话冒得莫名其妙,程敟眼眶里还湿润的,又是一噎,他那端却已干净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此后的时间里,程敟都未再见过邵洵。同他们公司的合作仍在继续,但他都未再露过面,应该是回济城去了。
程敟在五月底时竟然见到了林巍,他是来这边出差的。她往邵氏在这边的分公司送资料时正巧碰见他在,他见到她一点儿也不惊讶,微微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
邵氏从顶峰跌到谷底,走了大批的人。程敟自和邵洵重逢以来一直都未见过他,以为他也已经辞职了,没想到他竟然还在。
他乡遇故友总是一件高兴的事儿,尽管因为邵洵程敟觉得有些尴尬。她很快上前打招呼,也说了句好久不见。
林巍见着她一点儿也不惊讶,那就说明了他早知道她在这边。她也不去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在这儿,请了他到旁边儿的咖啡厅喝咖啡。
两人找了位置坐下,点了咖啡后程敟便先开口说道:“一直都没见到你,我以为你已经去别的地儿了。”
林巍笑笑,说道:“邵总算是我的伯乐,也帮我许多。我认可他的能力,跟着他不会输。”
程敟笑笑,忽然就找不到话说了。
林巍倒是像以前一样健谈了,问了她现在的工作怎么样,又说起来这几天感受到的这儿同济城的不一样,询问程敟是否已经习惯。
程敟一一的回答了,聊起了这儿的天气以及风土人情来。说到后边儿,她才发现两人见面以来,话题都在她的身上,于是又问林巍这一年多以来过得怎么样。
同邵洵一样,说起垮掉的邵氏,林巍的语气是轻描淡写的,并没有任何惋惜。说刚开始的那段时间走得很困难,自古以来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从顶峰到谷底,也曾被刁难看人脸色,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说到后边儿,他的语气轻松了好些,说现在情况也不是很好,但比以前更轻松,至少不用在外边儿打拼之后回到公司还得担心着背后会随时被捅上一刀,当然,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处处受制,随时随地都得打起精神来应付一个又一个。
两人之间的聊天,几乎都没有提起邵洵。一杯咖啡喝得差不多,程敟抢先去买了单,走出咖啡厅时,她才问起林巍以后会不会常来这边。她很清楚,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临城这边的项目,对于现在的邵氏来说是重中之重。
林巍摇摇头,说:“我并不负责这边,这次是代邵总过来出差的。”他说到这儿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说道:“他家里有点儿事,抽不开身过来。”
程敟知道邵家乱七八糟的事儿多,不知道是什么事绊住了邵洵,但肯定不是小事。她想问的,但到最后也没能开得了口。
同林巍道别后驱车回公司,她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喝了一杯咖啡提神,这才继续开始工作。
林巍在这儿呆了一个多星期,他以后也很少会过来,两人以后想见也不容易。程敟在他临走前约了他出来吃饭。
不是上班时间,林巍穿得很休闲。见着程敟便笑着说道:“就算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也要给你打了,我打算买点儿特产带回去,不知道买什么,想请你帮忙。”
程敟在这儿呆了那么久,自然知道什么特产受欢迎。便带着他往常去的店,替他挑了好些东西,两人这才一道去用餐。
林巍就是一工作狂,从前是现在也是,同他一起聊天,说得最多的是工作以及行业的行情。一般人还真是很难吃得消。他也算是大龄剩男了,但一点儿也不着急,他家里长辈比较开明,没有人催他,顺其自然。
两人聊着,程敟犹豫了许久,还是问了一直以来最觉得愧对的周驰莘。
说起周驰莘来,林巍的脸上多了些笑,说从前只觉得周少懒懒散散的,但现在已经是邵总手下的一员猛将了。以前两人接触得并不是很多,现在却有很多工作上的交接,他为人爽快,比邵家的那几位都要好相处得多。
他也常出差,但最近都在临城。说到最后,林巍稍稍的犹疑了一下,说邵洵母亲的身体不太好,一直都在医院里住着。
程敟听到这话没吭声儿,低下了头,端起了杯子喝起了水来。
这话题点到为止,一直到最后都再被提起来。
林巍隔天就要返回临城,程敟打算送他去机场的,他拒绝了,说公司会安排车送他过去。又谢谢她给买的特产,让她以后要是回济城了给他打电话。
林巍回济城的当天晚上,邵洵竟然打了电话来。程敟想起白日里林巍说的话来,默了片刻后终还是接起了电话来,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的邵洵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问道:“在干什么?”
“没做什么。”程敟回答。
“没做什么是做什么?”邵洵又问。
程敟无语,只得回答道:“刚回到家里,准备睡了。”
邵洵这下便不说话了。
事实上两人也无话可说,于是就那么沉默着,直至过了许久,邵洵那边无声的挂断了电话。
第387章 不是良人
这段时间以来,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老骆折腾那么长一段时间后出院了。毕竟上了年纪,身体中的小毛病不少,好在经过各种检查都没什么大碍。医生叮嘱他不可再操劳,程敟便邀他来临城玩儿,他应了下来,说等过段时间将该处理的事儿处理好便过来。
生活仍在继续,但不知道是怎么的,程敟在这段时间又有些失眠。睡不着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的胡思乱想,很多时间也会想起那人来。她厌恶自己的心软,明明已经硬起心肠来的,可听到他那边有事儿时却又忍不住的心软担忧。尽管她知道,她这点儿担忧毫无用处。
这晚程敟在外边儿应酬,饭局才到一半时老太太就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她今儿中午就打电话回去,告知今晚会很晚回去不用等她的。以往不是很晚老太太都不会打电话的,今儿不知道怎么这时候就打来了。
程敟说了大概的时间,问老太太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老太太回答说没有,又问她在哪儿应酬。她回答后她让她少喝点儿酒,便挂断了电话。
程敟结束应酬后已经十点多了,当走到外边儿看到在外等着的钟竟时,她总算是明白老太太为什么会那么奇怪的打电话了。
她今晚的酒喝得不少,头昏昏沉沉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来,问道:“什么时候过来的?”
“今天下午,去了你家里,听老太太说你在这儿应酬,就过来看看。”钟竟回答,又说他是开了车过来的,带着程敟往他停车的地儿。
他竟带了醒酒汤过来,程敟上车他拧开盖子递给她,微微笑着说道:“喝点儿胃会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