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屿闲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住进了偏北的那件客房。
他进了房间之后先是沐浴了一番,随后才浑身水汽地绕过了屏风。
刚才的水声哗哗,难免隐藏了一些声音,以至于等到池屿闲出来一抬眸,便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正坐在窗台上。
窗户大开着,外面繁星做衬,那人单腿微曲,看上去倒是潇洒自在。
“谁?”
池屿闲看到来人之后也没有露出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稍稍皱眉,略有些不满地扫了一眼对方。
他身上还只披了一件中衣,松松垮垮的,露出了不少冷白的肌肤。
“你就是那个徽州池屿闲?”
对方浓眉大眼,看上去约摸二十,听到他的询问之后打量了他一番之后便跳下了窗台,光明正大地看着他。
池屿闲抬手不慌不忙地将中衣的衣领整理好,随后便平淡地反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双眸微眯,缓缓地走到桌前,眼看着手已经快要摸到放在桌子上的赶月刀,对方突然开口:
“如果你是池屿闲,我便杀了你,若你不是,我便放了你。”
男子面孔冷森森,在没点灯的昏暗房间中显得无比的阴沉恐怖。
只不过池屿闲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害怕,反倒是轻笑一声,郁沉的脸上哪怕出现笑容也是冷漠的。
他一手握刀,一手将胸口湿漉漉的长发拨到身后:“说了那么多,阁下却不敢报上名来,难不成是门派难以启齿?”
“武当派上官天野。”
上官天野说道,随后也不等池屿闲做出什么反应,直接冲了过来。
“砰”的一声,刀剑相撞发出铮鸣声,对方下手极狠,看来是真的要杀他。
池屿闲不慌不忙,脚尖点地迅速地和对方拉开距离,抬手拽过搭在屏风上的外衫,三两下便穿在了身上。
他眼都没抬,直接抬手将刀横在面前,一柄略窄的剑身距离他极近,近到剑身映出了他那双郁沉漆黑的双眸。
“我与阁下无冤无仇,甚至从未见过,”池屿闲单手撑在桌子上,轻轻一跃便跳过桌子快步来到了床前,“难不成阁下是为了辟邪剑谱而来?”
他能想到的理由恐怕是只有这个了,来找他的无非是两种人,一种和他比试,点到为止;而另一种则是为了辟邪剑谱,非要杀他。
池屿闲双眸如寒星,他快速地扫视了一眼客房,并不想弄坏房间之后被老板索赔,于是便从窗口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衣衫猎猎生风,短短几息之间,两人已经跃上了屋顶,正一前一后地追赶着。
皓月当空,几点星子点缀在夜空之中,池屿闲衣服被夜风吹得鼓起,勾勒出了劲瘦的腰肢。
刀身折射出一点寒芒,直到跑到一处看上去寂静的地方之后,池屿闲才停了下来。
他转身,黑衣不断飞舞着,原本湿漉漉的长发也变得半干。
“武当。”
池屿闲缓缓地念出了这两个字,眉眼含霜:“倒是没想到传闻中的武当竟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的语气不似嘲讽,更像是一种阐述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