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盏柠想了想:“现在应该也结婚了。”
女人耀武扬威的声音骤然出现在脑海里,姜盏柠一顿,突然想起祝慕森副驾驶座上的玫瑰花。
应该是给他妻子买的吧。
心脏陡然泛起酸涩感,向四肢蔓延。姜盏柠垂下眼眸,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
本以为过了这么多年,自己已经释怀了,但现在想起这事,她竟然还是挺难过的。
两人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有些自责:“不好意思,没想到会是……”
“没什么,都过去了。”
姜盏柠打断他们的话,转移话题道:“进酒店吧,下午还要赶去大会呢。”
前方是长而冷清的高速公路,祝慕森打开车窗透气,手放方向盘上,面容少有的冰冷。
他一路开车都心不在焉,驶到十字路口时见绿灯悠悠转黄,祝慕森踩下刹车,看到手机显示有来电,带上蓝牙耳机后接通:“我是祝慕森。”
死党柏延笑嘻嘻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祝公子早呀,听说你没接到李博士夫妇?”
“没有,说是待会到。”
“玫瑰花买了吗?”
柏延啧了一声:“李博士可真浪漫,出国还惦记着今天是结婚周年纪念日,要你帮他买玫瑰花,好让李夫人惊喜一回。再看看我们两个直男……”
“你说你自己就好,不用带上我。”
祝慕森淡淡打断:“打电话给我到底有什么事?”
既然被祝慕森看出来,柏延也不装了:“是这样,这次不是正好碰上icm大会吗?李博士跟icm里一些数学家很熟,想让我们下午送他过去现场。”
“反正你已经接了李博士一趟了,也知道他下榻的酒店在哪里,要是有空的话就再送他一趟,好人做到底嘛。”
柏延说道:“但要是不愿意,我找别人也可……”
“有空。”
电话那边滞了两秒,仿佛没想到他这么快便答应下来。
祝慕森也发觉自己反应太急了些,懊恼皱眉,回答却没变:“正好我有空,送就送吧。”
姜盏柠在酒店前台办完手续后进了房间。
之前在飞机上睡了十多个小时,如今全无睡意,她闲着无聊索性开始翻看带过来的数学理论书籍。
她无聊时喜欢看数学理论或做数学题,祝慕森知道后还笑她:“这样的爱好我还是第一次见,但配你的话倒没什么奇怪的。”
姜盏柠猛然回神,闭上眼睛沉沉呼了口气。
已经是第二次想起他了。
她这几年刻意避开所有与祝慕森认识的朋友,把科研工作与理论学习安排得满满当当。表面上看是为了弥补晚起步的遗憾,实际上是因为什么,只有自己清楚。
姜盏柠按下心里的烦躁继续看书,等到时间后下楼与几人会合去大会现场,拿到通行证和翻译耳机后便进了会场。
路上还碰见之前跟周教授有过项目合作的数学家高尔曼。
高尔曼笑眯眯打招呼,同周教授寒暄了几句,目光落到姜盏柠身上。“这位是姜盏柠?”
姜盏柠还在打量周围,闻言疑惑看向高尔曼,礼貌回道:“您好。”
她近几年才在国际崭露头角,两个月前论证完著名的罗森猜想后名气算有不小的提升。但要说能被国外数学家一眼认出来,好像又有点夸张。
高尔曼笑而不语,仔细打量完姜盏柠后才同周教授笑道:“你们国家最近人才辈出啊,盏柠现在好像才26吧?”
连她的年纪都知道!姜盏柠背后一凉。
不会又是一个想做媒的吧!
周教授知道姜盏柠进科研所之前的经历,回答透着自豪:“盏柠入行晚了,不然你会在她更年轻的时候见到她。”
高尔曼哈哈大笑,拍姜盏柠的肩膀客气鼓励两句,随后往另一边走了。
周教授见姜盏柠还在望着高尔曼的背影,笑眯眯道:“怎么了?”
姜盏柠摇头,收起心里的疑惑:“没事,我们走吧。”
路上又碰到了几位周教授相熟的数学家,几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就要到大会开始的时间。
林胖小张身为晚辈不好开口,最后还是姜盏柠笑着提醒:“开幕式要开始了。”
几位数学家这才回神,看到时间后连叫糟糕。
一群人赶紧往大会场地赶,进去时正好到主席上台致开幕辞的环节。
姜盏柠发现上台的是高尔曼,杏眸瞬间瞪大。“……这是主席?”
林胖和小张同样石化在原地,周教授佯装刚想起,拍了拍头:“忘了说,高尔曼是这届的当值主席。他本人比较低调,所以你们年轻人不知道也是正常。”
那你倒是早说啊!!
高尔曼致辞结束,笑眯眯靠近麦克风:“接下来公布本届菲兹奖的四名得主,排名不分先后。”
菲兹奖是数学界的最高荣誉,只颁给四十岁以下的数学家,十分难得,含金量堪比诺贝尔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