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慕守了一夜没敢合眼,见得万锦彻底清醒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
昨夜担忧心切,卓青慕顾着万锦的伤,哪里有半分旖旎的心思,如今看她长睫含羞带怯的一颤,心里反倒开始酥酥麻麻地发痒,目光不自觉往她松散的衣领里钻。
“咳……伤口的余毒都已清了,师姐若是觉得没什么不适,我们歇会儿再赶路。”卓青慕说着将事先盛在芭蕉叶里的清泉捧到万锦面前,又将烤的饼子撕成等量大小的块放在一边,方便她食用。
万锦润了润喉咙,声音尚带着沙哑,“那伙人甩掉了?”
“我守了一夜倒没动静,此地已近官道,想必他们也不敢再胡作非为。”卓青慕想到这次意外,耷着眼仍旧自责不已,“是我临阵不够谨慎,若不然也不会让你受伤。”
万锦也没怪怨他,弯了弯唇点头道:“此事若让你长个经验教训,倒也不错。”
卓青慕看她柔和的面容,心中更不是滋味,暗暗发誓往后容不得这种错误再犯。
万锦的伤势虽不重,长途颠簸到底不利于恢复。如今离锦阳尚有一段距离,卓青慕在附近的城镇找了客栈,等到万锦的伤好了一些才又启程,到锦阳时离中秋不过四五日光景了。
此行本为医治万锦的眼疾,两人直奔云来医馆找关雎。
关雎刚坐完义诊,寻思着他们也早该到了,却迟了半月有余,原想让岑息派人去找找消息,正巧他们就来了。
“这次的药是小柔从河照带来的,当地的牧民说有明目之效,我查了古籍配了几方敷贴的药,你试用过后看看成效如何,我再酌量删减。”
这些年关雎一直在为万锦的眼疾找寻方法,大多不奏效,万锦早已习惯夜间的黑暗,心中也没太大的起落,只是听到小师妹回来难掩欣喜,“柔柔回来了么?”
关雎轻点下头,面容不辩喜怒,声音也轻了许多,“她跟河照王在城南的别院,这几日天天跑来问你到了没,想必午后还要过来。”
万锦一听小师妹那位草原王也随行,不免奇道:“堂堂大王千里迢迢跟到中原,不用理朝政的么?”
“谁知道。”关雎语气里带着一股“男人都一个死样”的不屑,一抬眼看到才将一条腿跨进门的岑息,半分没有客气,“你去城南告诉小柔,万锦师妹来了。”
岑息手底下自有人手,何况这么一件小事也不劳他亲自去,万锦想说不必,却见岑息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对关雎的指使极为顺从,心道这大约也是他们的夫妻情趣罢了。
关雎交代完诸事,觉得有些疲累先回屋歇息了。
万锦看卓青慕还在研究治她眼疾的药包,抓过来道:“到了关师叔这里你可以放心了?你也快回家去见见爹娘。”
家是要回的,但人也还是舍不得。卓青慕拖拉了半晌,眼巴巴盯住万锦,“那明日我来接师姐去家中吃顿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