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天罚“轰隆”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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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清静忙把她的手掌从额头拿开。
上了锁的车厢里,他和叶同尘几乎同时睁开眼。
他看见叶同尘眼睛里的吃惊和震颤,她的手指那么凉,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温度,不可置信的问他:“是你替我杀了村子里的人?”
“不是替你杀的。”晓清静在心里叹气,她总是习惯性去背负责任和过错:“是他们该死,是我想杀了他们。”他放低放柔了声音:“我在道观里住了那么久,难道看到他们分食善水天师,欺负你我就善罢甘休吗?”
他告诉她:“他们该死,你没有错。”
叶同尘仔仔细细看着他,原来他阻止了她?他替她杀了村子里的人吗?
这似乎和梦境里发生的对上了,她也看到了他脑子里的记忆,记忆是不会撒谎的,是吗?
“所以你一直在轮回承受天罚恶果?”叶同尘向他确认:“瘸子平安,还有你早死的父亲、爷爷都是你对吗?那你这一世呢?也在承受恶果吗?”
他笑了,“我的恶果已经在今天结束了,你救了我。”
叶同尘愣了愣。
“我这一世本该承受牢狱之灾,死在牢里,但你改变了我的命数。”晓清静这样和她说:“或许你的出现,就是为了结束我的恶果。”
是这样吗?
“可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相认?”叶同尘问他。
“我那时对你下了禁术。”晓清静无比诚恳的和她说:“我违背你的意愿去杀了那些人,你难道不怪我吗?”
所以他不敢和她相认?不敢让她回忆起当时发生了什么?
叶同尘觉得似乎是这样……可又有很多问题没有得到解释,她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她只是读取了晓清静的记忆而已。
可没来得及再问,就有人敲了敲车窗。
是晓清静和戴也。
晓清静慌忙松开了手,像是怕外面的人看到他的猫耳朵一样往椅背后侧了侧身,看着她。
那眼神就像之前大厦里,她快昏过去时他哀求她:让我抱你下去吧。
其实车窗贴了防窥膜,看不到她们。
叶同尘抬手抹去了他的猫耳朵。
戴也在外面用钥匙开车门。
晓清静望着她,忽然欺身过来说:“让我再抱一下你好吗?我……等了很久。”
他只这样说,彷佛不愿意让她有负担感。
叶同尘朝他伸出了手。
他倾身过来紧紧的抱住了她。
叶同尘闻到他身上干净的香气,似乎是佛手柑的气味。
他抱着她,手掌在她的背上紧紧拥着,在她的脖颈间哑声说:“谢谢你。”
车门被打开,他就迅速收回了手,冷风吹进来,吹乱他的头发,一丝一缕的白发。
“爸?你怎么在车上?”晓山青在外面愣了一下,看看他又看叶同尘:“我以为你走了。”
晓清静低着头出了车子,对他说:“想着还是该好好谢谢叶律师,就过来道声谢。”他没有回头,说:“我走了。”
风把他的眼眶吹红,他走的很快,像是怕再待下去自己就会失去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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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同尘在车里看着他的背影,她很难想象她的小清静怎么“成长”成了这样的晓清静。
她记忆里就算小清静修成了人身,也是恃宠而骄的少年模样,他在道观里横行霸道,连她的师父念着他好不容易修成人身,也让着他。
她那时会不许他再睡她的床,和她贴着睡,哪怕是他再变成猫,贴着她睡她也会觉得不妥。
他气了好几天,在山里叮叮当当的砍树,做了一张小床挨着她的床放,问她:“这样总可以了吧?这样你就满意了吧?”
她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他,还是觉得好笑,可那个好笑的小清静竟然变得这么稳重……老气横秋,见她会染黑头发,怕她怪责会不敢相认,拥抱也会小心确认。
为什么呢?
叶同尘还是觉得很多问题没有找到答案,如果是小清静杀了村子里的人,她又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她隐隐约约记得她是受天罚而死?
“热的。”晓山青把一杯红茶奶茶递给了她。
他和戴也上了车,疑惑的问:“你把镜头关了?”他看见车上的直播镜头是关闭状态。
叶同尘“嗯”了一声,让他先别开,问他说:“你养父的父亲和爷爷也是少白头吗?”
“是啊。”晓山青以为她是随口一问。
但她又问:“他们是什么时候过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