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婶也跟着难过,“天杀的,怎么有这么狠心的爹。”
戴也拿了纸巾放在苗苗手边,蹲在了她的旁边,看了一眼庭审直播的弹幕——
【垃圾桶里??王有福不是说放在门口的垃圾桶上吗?到底是垃圾桶里还是垃圾桶上?这两个区别可大得很!】
【救命,扔到垃圾桶里是谋杀吧】
【这已经不是遗弃罪了吧……】
【那家医院有没有监控啊?】
【等一下,这个麦子是不是偷面包车那个啊?声音和上一场叶律师提供的录音里偷面包车的很像啊!那个人新闻里好像也写麦某。】
【啊??这个人是偷面包车的人?我乱了,运送盼盼遗体的面包车是偷盼盼生父李立的,而偷面包车的人居然是捡到王有福女儿的好心人??】
【靠……要是真的,突然有一种冥冥中的感觉……】
“能说的再详细一点吗?”叶同尘又问麦子,“哪家医院?几点?你捡到时女童的状态?”
麦子交握着戴手铐的双手,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是在博爱第一人民医院门口的黑色大垃圾桶里捡到的,当时应该晚上一点多,因为街上和医院里没什么人了,我去垃圾桶里捡瓶子和纸箱,发现里面的纸箱里有个小孩儿,小孩儿很瘦很小。”他抬起手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大,像猫那么大,不会说话也没有在哭,我以为死了,抱出来发现还有气,应该是发烧烧昏过去了。”
“你当时没有把女童送进医院吗?”叶同尘问他:“为什么?”
麦子说:“我是从孤儿院里偷跑出来的,进医院怕被报警抓回孤儿院,不敢进去,想把小孩儿放在医院门口,但太晚了,没有医生和护士出来,冬天有怕她没一会儿真冻死了,所以我就把她带去了小诊所里。”
“哪家诊所?”叶同尘问。
“同仁堂诊所。”麦子答:“诊所的老板是个很好的人,之前我生病他免费给我治好了,我就带小孩儿去了,给她输液吃药……后来好了,老板也没收我钱。”
叶同尘和审判长说,请了同仁堂诊所的老板来做证人。
审判长准许证人上庭。
同仁堂老板被带上来,是个已经六七十岁的大爷,如实的说了当时麦子把捡来的小孩儿带来的状况,小孩儿应该三岁左右,但营养不良很小很瘦,而且是个聋哑人,不会说话,也听不见。
高烧很厉害,输液吃药好几天才好,照顾了半个月小孩儿才能正常吃东西,仔细检查了发现不是全聋,大声说话能听见一点儿。
当时他和麦子想把小孩儿送回家,但一说送回去小孩儿就哭,就求他们不要送走她,说她爸爸打她,把她扔了不要了。
他要把小孩儿送警察局去,小孩儿害怕就躲进桌子下不出来。
麦子就说,他来养活她,养大一点再送去警察局。
“麦子,你为什么当时不把女童送去警察局?要养大一点再送去?”叶同尘问麦子。
麦子低着头,鼻头发红说:“送去警察局,警察会把她送回家,她爸爸不好,打她不给她饭吃。她好小好瘦,想养大一点她回家挨打了可以跑。”
叶同尘问话的声音顿了一下。
庭审现场很安静,她顿了一下才说:“警察了解情况之后,或许会把她送去福利院,你当时不知道这些吗?”
麦子摇摇头:“我没读过书上过学,不知道这些,就知道没爸妈才送去孤儿院。”他说:“我就是送去孤儿院的,孤儿院也不好,会被欺负,要干活,不干就挨打罚跪,不想她像我一样受苦。”
“你当时多大?”叶同尘问。
“十六,十六多一点。”麦子说。
叶同尘没有再继续问麦子,而是对审判长说:“一个16岁的未成年都知道,在冬天的深夜,把一个高烧的女童放在医院门口会导致她的死亡,身为父亲的王有福却不知道吗?”
审判长看向了被告席上穿的破破烂烂的王有福,五六十岁的老年人,坐在那里就好像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王有福,你有证据证明你把女儿放在垃圾桶上,而不是垃圾桶内吗?”审判长问他。
王有福的律师,法律援助派来的律师提醒王有福回答。
王有福这次看向审判长说:“我不知道,我捡破烂的不懂这些。”
“你难道不知道把一个发高烧的三岁女汁源由扣抠群五儿司九〇八一九尔整,理更多汁源童丢在冬天的街上会导致她死亡吗?”审判长皱眉再问他。
王有福依旧摆出老实巴交的样子摇头:“农村的,不识字捡破烂过活,孩子跟着我活不了才放在医院门口……我不懂这些。”
弹幕里气坏了——
【这不就是活癞子吗!这根本不是老实人!】
【啊啊啊气死我了!审判长能不能打他一顿!农村的也不是他这样!】
【那个麦子不也是捡瓶子捡纸箱吗?人家怎么能养活你女儿啊!】
【什么不懂!我看他穿着军大衣,他这不是也知道大冬天穿得薄会冻死吗!】
【他不懂让他脱光了去医院门口躺一晚上……】
“你不识字?”叶同尘提出反对,拿出了一份低保证明,“这是王有福办低保的时候签的名,填写的表格,他不识字怎么申请的低保?”
叶同尘又递交了几份复印件:“这是王有福当初申请国家贫困补助时写的信,他上过小学。”
王有福不说话了。
“你很清楚那种极端状况下遗弃女儿会导致她死亡,但你依然选择了把她遗弃在垃圾桶里。”叶同尘看着王有福,又拿出了结婚证明和一份女童母亲赵小女的病例。
“你也很清楚,女童的母亲赵小女是严重的智力障碍患者,她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不认识人,听不懂话,但你依然和她发生性关系,迫使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女性生下孩子。”叶同尘说:“在明知对方智力有障碍的情况下依然和她发生性|关系,构成强|奸|罪。”
王有福这会儿不装聋作哑了,立刻说:“我们领了结婚证,是夫妻,是合法的夫妻。”
“你不是很清楚什么合法什么不合法吗?”叶同尘讥讽的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