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名瑞语塞,他们确实有说过,但这怎么能算威胁恐吓?况且当时赵老太太可没昏厥!
医院里不能喧哗,警察过来了解到那位赵宝珠已经93岁高龄,而且确实此刻就在医院里住院,就向章名瑞确认:“你当时有这样说过吗?”
当时有赵家人,还有镇上的镇长在,章名瑞没有办法撒谎,只能承认说:“我确实有这么说过,但那绝对不是威胁恐吓……”
“小点声。”警察打断他,医院里不好聚集,警察只能把他们一干人全带回警局问话。
只有赵平安留下照顾老太太,他目送叶律师她们离开,听见老太太在病床上还不太清楚的说:“阿大,阿大来找阿妈了……”
“什么?”赵平安没听清,凑过去想听仔细,病房的窗户忽然被风吹开了,白色的窗帘轻轻抖动着开了,像是有人拉开了窗帘走进来似得……
赵平安无端端打了个冷颤,快步过去将窗户关了上,又看了看帘子后,确实什么也没有。
只有病床上的老太太睁开眼,怔怔的看着病床边,像个小孩儿一样哭了起来。
赵平安忙过去哄她,只听她边哭边说什么:阿大怎么才来……阿妈等了好久好久,等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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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里。
赵朗朗完全没料到叶法师居然说到做到——真把章名瑞这孙子告进了警局里!
他被警察带到问询室里,看见叶法师和晓律师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对面就是章名瑞那孙子,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小白脸。
这次他学精明了,先不说话不冲动,听警察和叶法师她们说。
结果,原来是这孙子又打电话威胁他爸,导致他奶奶住院了!
赵朗朗气的想骂章家父子,但晓律师在桌子下伸手按在了他的膝盖上,示意他不要口出狂言,他硬生生忍了下去,全交给叶法师处理。
章名瑞还在辩解,说他当时打那个电话并没有威胁赵平安,只是问他有没有考虑好签合约,没想到赵奶奶会听见。
又解释说,第一天去赵家拜会赵奶奶更没有威胁恐吓,当时说那些话只是怕赵奶奶不知道以后可能会产生的麻烦。
狗屁东西。
赵朗朗气的哼哼,这人好会说话的一张嘴。
叶同尘也不打断他,等着他说完问:“你当时有向赵宝珠女士说明,那份合约关系到她养父遗嘱的分配吗?”
章名瑞噎了住。
赵朗朗也愣了一下,低低问身旁的晓山青:“什么养父?什么遗嘱?”他其实一直没弄清章家父子为什么一定要他奶奶签那份合约,为什么一定要告他太姥重婚罪?
后来在叶法师直播间里听章名瑞询问的意思,好像那位太监老爷子留了遗产给他妻子,也就是他奶奶的妈妈。
但他奶奶的妈妈早就过世了,那遗嘱不就作废了吗?他虽然不懂法,却也知道一个人的遗产,能继承的只有老婆跟孩子,老婆死了,那就是孩子。
按理说,他太姥过世了,太监老先生的遗产就是他的养子章家父子继承,怎么着也轮不到他们赵家,毕竟他奶奶确确实实是太公赵勇的亲女儿。
但怎么听这个意思,他奶奶是那位太监老先生的养女?
见章名瑞没回答,叶同尘又问:“我是不是能理解成,章名瑞先生和你的父亲故意向赵宝珠女士隐瞒了遗嘱的存在,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欺诈威胁她,签署一份影响到她遗产分配的合约?”
叶同尘看着章名瑞:“你们从来没有向赵宝珠女士说明她养父留下遗嘱这件事。”
章名瑞向被问到了痛点,紧抿着嘴不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不想回答任何问题。”
赵朗朗嘿的笑了一声,激动且小声的和晓山青说:“这句话好像电视剧里的台词。”
晓山青快被他逗笑了,忍着提醒他,别说话,严肃点。
叶同尘那边画风却完全不一样,她没有一句废话:“你可以不回答,赵宝珠女士已经起诉了你们,隐瞒遗嘱侵犯她的权益,欺诈她签署不公正合约,使用威胁恐吓手段造成她严重的人身伤害。”
“等收到传票后,在法庭上公式章福安老先生的遗嘱吧。”她明明靠在椅子里,却显得咄咄逼人:“章名瑞不要觉得隐瞒遗嘱不违法,以欺诈、胁迫手段迫使或者妨碍继承人继承遗产,情节严重,是欺诈罪。”
章名瑞脸色很难看,他现在根本不担心什么欺诈罪,之前他们就有了解过,隐瞒遗嘱这种侵权行为,就是民事纠纷,最多就是赔偿点钱,麻烦的是遗嘱公开。
他们就是不想遗嘱被公开才千方百计让赵宝珠签合约,现在直接要在法庭上公开遗嘱……
直到他听见叶尘说:“你和你父亲都将丧失继承权。”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愤怒的看着叶尘,凭什么?律师该维护正确一方的权益,他不明白为什么好像他们父子成了不道德的一方?
赵宝珠、赵家人他们根本没有赡养过他的太爷爷,没有尽过一点力,一丁点孝心,他太爷爷瘫痪快十年,都是他爷爷在辛苦的照顾,没有让他太爷爷长过一个褥疮!凭什么遗产要给素未谋面的赵家人?
他和他父亲甚至提出了要给赵宝珠20万,对于一个没照顾过他太爷爷一天的陌生女人,这已经是天上掉馅饼了。
尤其他一想到,赵宝珠已经九十多岁了,没几天活的日子了,他太爷爷的遗产一旦分给赵宝珠,就等同于落进来赵朗朗赵平安这对父子手里,他完全无法接受。
赵家人跟他太爷爷没有一点瓜葛啊!
“你干什么?”赵朗朗看章名瑞情绪激动的站起来,心里爽翻了,和他说:“可不能冲动动手,打人是违法的,我就是前车之鉴。”
看着章名瑞忍着火气重新坐回去,赵朗朗真想给叶法师刷了一千块的潜水艇礼物!他五体投地了!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沈确扫了一眼又坐回去的章名瑞,讥讽的“啧”了一声:又怂又没用的东西,根本不是叶同尘的对手。
沈确靠在椅背里托腮看着叶同尘,她永远都是这幅胜券在握的样子,是啊,旷世奇才叶天师从未体验过输的滋味,她人生中从无败绩。
如果他能挫败她,死而无憾了。
很快,章名瑞的父亲章归带着律师匆匆忙忙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