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潮生字啊一次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正在拍,等一下!”
他蹲下去,单膝跪在地上仰拍站在枯树上、张开双臂的柯箫。
红色的纱巾在她身后随风飘舞着。
背后就是雅丹地貌特有的光秃秃的山丘。
不知道什么时候,夕阳已经落下山了。
但天边还有一点亮光,夕阳的红色与天空的靛蓝色混合成了一种奇特的颜色。
山丘上方一轮弯月静静地悬挂着。
谢潮生开始连续按快门,拍几张以后就换个角度继续拍。
柯爷爷和柯奶奶、凌云都走回来找他们两个了。
柯箫从枯树上下来。
谢潮生提出给他们拍合影。
柯爷爷和柯奶奶笑眯眯地答应了,走到柯箫身边去。
谢潮生继续拿着相机拍照。
他站在高处,拍柯箫与爷爷奶奶三个人站在空旷无人的荒野里,拍彻底陷入黑暗之前的一点光里苍凉的魔鬼城、也拍他们站在延绵到天尽头的公路上一往无前的模样。
直到天黑,直到满天星辰悬在黑漆漆的天空里。
谢潮生也开了车。
他解释说:“我坐飞机到乌鲁木齐,然后在那里租车行里租了一辆四驱的越野。”
柯箫一听也跟着学到了一招。
以后再带爷爷奶奶出来,她也可以租车,不是一定要开车。
因为现在柯箫已经开始想回去的时候怎么办了。
大老远开车一路开到广州去好像有点傻。
但不开车,他们坐飞机回去,车子扔在原地不要了?
柯箫想的解决办法是把车子当二手车卖了。
但车子又不是什么苹果葡萄,说卖就立刻能卖掉。
哪怕找二手车中介,也终归还是要耽搁一些时间的。
像谢潮生这样飞机落地后租车就挺方便的。
夜晚的公路上人少、车也很少。
柯箫和谢潮生的车一前一后走在路上。
走了一阵,柯箫就接到后面的谢潮生打来的电话:“我今天没有午睡,这一段路太直了,我开车犯困。你们能不能有个人坐在我的车上跟我说说话,不然我怕一会儿我真开着开着睡着了出车祸。”
这是大事,柯箫一听就说:“那咱们先靠边停车。”
两辆车都打了双闪停在马路边上。
柯爷爷和柯奶奶也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出车祸可不得了!”
凌云跟谢潮生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再说凌云本来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天天跟柯箫在一起都没有话说,更别说跟谢潮生了。
她肯定第一个排除了去谢潮生的车上。
柯箫准备自己过去。
因为她最合适。
柯爷爷和柯奶奶本来想说他们过去,他们老年人觉少,肯定不会犯困的。
话又多,什么都能聊。
但他们听到柯箫说她过去,立刻就同意了:“嗯,你们俩熟,坐在一起话多。”
柯箫坐在谢潮生的车副驾驶位置,系安全带的时候才想起来:“要不我来开车,你睡一会儿?”
谢潮生摇头道:“我先开一会儿,到克拉玛依得差不多两个小时,撑不住了再换你。”
柯箫一想,她刚刚在车上,爷爷奶奶在后面聊天呢,她看着车窗外笔直的马路都开始犯困了。
真不好打包票她开车就一定不会打瞌睡。
“行,那你撑不住了一定要说。”
她系好安全带,谢潮生按了一下车喇叭,前面凌云的车子重新启动。
他们继续跟在后面,保持着两百米的车距。
车子启动了,柯箫张了张嘴,却想不出要说点什么话题。
以前他们两个之间都是谢潮生找话题的,柯箫只需要选择接或者不接。
今天晚上他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