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少年

第六十五章(2 / 2)

纪墨也去解释了,但颜晴不会再相信他了,颜晴已经完全把他当成了仇人,一个间接害死她全家,又亲手枪杀了她妈妈的仇人。

纪墨也问过自己,如果颜晴对自己做了同样的事,他还能接受颜晴吗。

他想了许久,觉得可以,因为就算现在颜晴手刃了凯特琳,他还是义无反顾的爱着颜晴,爱到骨子里,爱到卑微到尘埃中。

他需要活下去的勇气,他需要活下去的快乐,而这份勇气,只能是颜晴。

但是他也知道,他不是正常人,所以颜晴不会和他想法一致,颜晴会憎恨他,那么自己又该怎么做呢,让颜晴失去思维和理性,变成一个白痴留在自己身边吗?

可他又很喜欢活泼好动,会主动和他亲昵的颜晴。

他只是。。。太渴望被颜晴爱了。

纪墨和颜晴的婚礼因为这件事被搁置了,恰好罗兰过来游说,纪墨便答应了与她结婚,让她成为新的王后。罗兰想延续自己的政治生命,就得找一个可靠的政治靠山,而纪墨,再合适不过了。

经过上次不愉快的会面后,纪墨严厉的态度让海勒收敛了许多,他遵从父母的意思,与纪墨为他介绍的女孩结婚,甚至在纪墨决定与罗兰结婚后,亲自到皇宫来送贺礼。

纪墨不在,工作人员邀请海勒先到休息室等待,海勒端坐在沙发上,听得外面院子里有说男女的说话声,便好奇的走到了窗边。

院子里,纪墨拉着颜晴,正轻声软语的哄着她。

海勒记得那个女孩,那个他在边境冒死救出来的女孩。

看来,国王的挚爱,一直都是这个女孩。

想来也是,如果不喜欢,又怎么会豁出去一切救她呢。

这个院子真的很漂亮,海勒想着,他真的很喜欢这种经过精心设计的庭院,他的生活一直是硬朗的、残酷的、充满了暴力的,这样闲雅的生活,对他而言一直都很奢侈。

但曾经,他以为他也会拥有这样的生活。

直到。。。一个少年,曾在这样的地方俘获了他的心。

在纪墨与罗兰的婚礼宴会当晚,海勒去给纪墨敬酒,他见纪墨的杯子空了,还贴心的端了一杯香槟给他,见海勒一脸真诚,纪墨痛快的喝了酒。

喝完酒后,他开始头晕脑胀,站都站不稳,海勒拒绝了佣人和守卫的帮忙,说国王找他有要事相谈,他们现在要去国王的办公室。

另一边,侍女来找颜晴,说国王现在正在办公室,找她有急事,请她立即去一趟。

颜晴迟疑了几秒,还是决定过去,但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后,她看到了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画面。

人都有软肋,纪墨也有,他最大的软肋就是害怕颜晴知道他不堪的过往,但没想到,他最害怕的事竟然用最直接的方式展现在颜晴的面前。

海勒是故意的,他在报复纪墨,而他也没准备推卸责任,反倒是大大方方的等待着纪墨的责难。

可纪墨已经无心再去指责他了,他知道,这是自己的报应,玩弄感情的报应,就算他杀了海勒,一切也回不来了。

他开始对颜晴讨饶,不停的乞求着:“我们的关系,不能再回到从前吗?”

换来的却只有颜晴的破口大骂,颜晴将她在网络上看到的那些曾经令她刺眼的、心痛的字眼当着纪墨的面恶狠狠的谩骂给他听。

纪墨将那些肮脏的字眼听在耳朵里,记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复述,一遍又一遍的复述。

他以前不会在乎这些,无论是谁说的,他根本不在乎,但现在,这些字他一个都忘不了。

像是被烙铁刻在了心里一样。

罗兰为纪墨安排了去法国的访问,纪墨也像行尸走肉一样去了。

某天,纪墨坐在前往会场的车里,红灯时,他看到路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爱芙。爱芙看上去非常不好,穿着很朴素的衣服,一脸憔悴,还抱着一大袋救济食物。

街角走出来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叫住了爱芙,爱芙见到他们,像是受惊的兔子,飞快的跑了,连手里的食物都丢掉不管了。

家族倒塌后,爱芙去了法国,依靠着卢库以前在法国置办的家产过活。那段时间,她结识了一个男人,男人安抚了她失去至亲的痛苦,轻声细语的慰藉她受伤的心灵。

爱芙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是太阳神赐予她的,让她的人生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但很快,男人就原形毕露,他一早就知道了爱芙的身份,接近爱芙不过是为了她的家产,而爱芙陷入到了对男人的依恋中,被男人骗走了全部身家。

只是财产被骗光也就算了,男人还欠下了一笔不小的赌债,他卷了爱芙的钱跑了,追债的人便找上了爱芙。

纪墨并没有报复爱芙,他叫司机追上了爱芙,帮爱芙还了债,赶走了那些人,警告他们以后不要来骚扰爱芙,随后,也未和爱芙交流一句,直接坐上车走了。

爱芙看着他远去,忽然哭的撕心裂肺。

她还是恨,但好像又不知道该恨什么,该怎么去恨,好像纪墨就算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有一丝的开心,她的家庭还是支离破碎的,她的亲人还是没了,最终她能恨的,好像也就有自己的无能和无助,好像也只能去愤怒神的不公。

从法国回来的时候,纪墨买了很多礼物,这些都是送给颜晴的,但果不其然的,都被颜晴拒之门外了。

几分钟前还包装精美的昂贵礼物,此刻被摔了个稀巴烂,变成了一堆垃圾。

纪墨想着,要是回到小时候就好了,一个冰激凌,颜晴就能开心很久。

他人生中最怀念的时光就是和颜晴一起在赫利庄园生活的那三年,无忧无虑,自由自在,但是那些,好像永远都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