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安有点口吃:“不是,妈,你、你……啊?”
乐文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是我们家的秘密,希望秦老师能理解。”
秦奚丹只好点头,“我尝试理解理解。”
乐文君热情地留下她,邀请她在家里吃茶点。秦奚丹还记得学生在外面苦练遁术,委婉提出后,乐文君马上给保安打电话,放了那几个孩子进来一起吃饭。
“平时我自己烤点饼干茶点的时候呢,就喜欢听姐姐弹琴,她弹得琴很好听。”乐文君系上围裙,朝楼上喊道:“姐姐,弹一首《夜之乐章》吧。”
隔了几分钟,一阵舒缓悦耳的钢琴声从楼上传来,琴声悠扬好听。
放钢琴的地方就在楼梯上方,秦奚丹抬头就能看见,那架三角钢琴前的琴凳上没有坐人,黑白琴键却在诡异地跳动着。
她翻开隐世之镜后,往那边照了照。
一个女人半边身体从天花板倒悬下来,湿漉滴血的长发垂在地上。天花板上全是她展开的血红裙摆,她长到诡异的手臂从长发从伸出,惨白十指在琴键上跳动。
秦奚丹被女鬼弹琴这幕冲击得深吸一口气,扣上镜子。
乐文君边做小饼干,边笑道:“姐姐是个很好的人,呃,很好的鬼,就是有的时候不太欢迎陌生人来家里。”
秦奚丹走过去帮忙,问:“乐太太,这位鬼姐姐,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是我丈夫的姐姐,本来是个很有天赋的舞蹈生,后来出了场车祸,性格就变得比较敏感,不愿意接近外面的世界。”乐文君把黄油揉进面团里,抬头看眼钢琴,噙起淡笑,“不过姐姐其实很善良,最多只是耍耍小脾气,安安,你记得吗,小时候她还给你拿过风筝。”
沈承安:“……我可太记得了。”
“坐月子时我也在这边坐的,”乐文君熟练地把饼干放入烤箱,洗洗素白双手,挽着秦奚丹的手重新坐下,”那时候,她也经常帮我照顾安安。”
秦奚丹看眼沈承安,心想,原来他襁褓的时候,就被恶鬼照顾过,不愧是恐怖文里的男主,果然很主角。
“那沈先生也知道鬼的问题吗?”
乐文君蹙起眉,“他很少回来,几乎不来这栋别墅,也很忌讳我说起姐姐,也许是触景生情吧。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知道的。”
秦奚丹“奥”了一声,看向跳动的钢琴,“平时别墅就你一个人……和她一起住吗?”
乐文君莞尔,“是的,我们过得很开心。”
秦奚丹不知道说什么,瞥眼沈承安,他的表情已经变得相当僵硬。
她揉了揉脸,开口委婉问了问这房子装修的问题,就算屋里有个鬼,也大可以住风水好点的地方,不用把别墅装修成这么不宜居的样子吧?单说那个陡峭得让人仿佛在爬山的楼梯,每天爬起来也够呛的。
听到这件事,乐文君也露出无奈的表情,笑道:“这都是姐姐生前亲手布置的,我们不好再改变。”
秦奚丹托着下巴,说:“装个电梯也无所谓吧。”
乐文君摇头,“我先生不想改动这间房子。”
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秦奚丹不好探究太多,只大概提了下,长期住在风水不好的地方,对身体可能会有影响。
“如果您想要睡个好觉,我可以去问问别人,有没有什么不让小鬼近身的办法。”秦奚丹说着,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乐太太想要辟邪,做个好梦,大可以去找她大儿子,不必求助于另外一只恶鬼。
章南露作为绝扈市执火人的领头人,本事不会小,至少,让人睡个好觉的本领应该是有的。
看来不仅沈家的关系很复杂,这对母子的关系也不简单。
秦奚丹再次感慨:不愧是豪门啊!
乐文君温柔笑道:“谢谢你,秦老师,哎,饼干烤好了,那群孩子还没进来嘛?”
秦奚丹听她这么说,才意识到不对劲,按照时间来看,颜逸那伙人应该早就进来了。她掏出手机打个电话,对面没有接,不禁皱了皱眉,“我去找一下他们。”
沈承安也跟了过去,“我也去。可能是什么事耽误了吧。”
离开别墅前,秦奚丹听到钢琴声骤然一停,她抬起隐世之镜,照向身后。挂在天花板上的女鬼抬起惨白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嘴巴张开,无声地念出一个字。
秦奚丹跟着她的口型,念出:“逃?”
女鬼让她逃?
她按下镜子,把手收入口袋,攥紧钢笔,跟沈承安说:“先去外面找找他们,就算有什么事,也不会都不接电话的。”
他们一起走出大门,来到围栏外,外面道路平整,没有几个少年的身影。
“是不是去哪了?”沈承安问。
“但愿吧。”秦奚丹继续快步往前走,忽然她瞳孔微缩,小跑到地上,捡起了一只鞋子。
这是只银色的运动鞋,鞋带松松垮垮,鞋子上沾着泥巴,在地上蹬出一条泥痕。
“是怀游的鞋子。”沈承安看见运动鞋,脸色苍白,说:“他不是那种会丢鞋的人。”
秦奚丹:“应该是想给我们提示,这附近都是柏油路,为什么鞋子上会有泥巴?”
沈承安疑惑地问:“去花园了?还是……”
秦奚丹垂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在她走之前,教过学生们土遁术。只有用了土遁术,才能接触到泥土,但是土遁压根不危险,这群孩子是遁到哪里去了?
她重重踩在地上,低念法诀,遁入土中,只进入一半,就感觉不太对劲,脚底下好像踩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她摸索着伸手往底下一抓,抓到某个人的脚,再念诀起身,用力一拽,把灰头土脸的一串人全都拽了上来。
“哎哟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