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她收了,钱也得收,她才不客气。
手上两道口子,她这么怕疼的人为此哭了很久,十指连心,痛的很,她收钱不过分。
王姐依旧没走,夜里就睡在阿烟的隔壁,不过她记挂着阿烟睡不好,所以王姐起夜的时候出来,想看看阿烟睡没睡着。
站在门口耳朵贴着房门,屋里似乎没有声音,王姐满意的点头,看来东家今夜能睡的香甜了。
等王姐回到房间房门关上后,隔壁阿烟房里,一道颀长的黑影才缓缓从桌子旁站起身。
月光如水,深秋的天气夜里已经很凉了。几个暗卫裹紧自己身上的衣裳,互相凑近一些取暖,可依旧觉得冷的很。
“我先守着,你回去睡一会吧。”一个暗卫小声道。
另一个暗卫摇头:“不敢啊,你没瞧见啊,王爷方才进去了。”
“王爷这么晚来干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
俩人正说着话,就见秦王身手利落的从墙上跳下,最后如来时那样悄无声息的走了。
回到王府里,厅堂灯火通明,越发衬的地上跪着那人脸色如土。
“说吧。”
第59章
早在村子里的时候, 胡岩就怀疑过阿烟的身份,那时候齐誉拦着他加之他也下不去手, 所以一直未曾验证。
但是这次眼看着齐誉要不行了, 胡岩咬牙当了这个坏人,他划破阿烟的手指放血,没敢多放只要了几滴。补汤里因为她的血而起效, 肉眼可见的能止疼。
只不过因为剂量太少, 所以效果维持一会罢了。
上首处的齐誉额上带着汗珠,但他随意的擦了一下, 坐在那不动如山, 若是不知道的根本看不出他正在忍受多大的痛苦。
犹如被人生生剥开皮肉,取出筋骨。
胡岩跟随齐誉多年,甚至在不知道他王爷身份时叫他三哥, 这个称呼彰显二人情谊的不同,他又如何眼睁睁看着他遭罪, 看着他去死?
“三哥, ”胡岩半趴在那, 后臀的位置全是血迹,破碎的衣衫和血肉混在一起, 瞧着甚至吓人。
“我就是想救你。”
“所以, 你打算怎么救本王?”
齐誉眼睛看不见, 但周身的气息更加凌厉, 蹙起的浓眉彰显着他的不悦。
胡岩咬咬牙, 道:“三哥,你之前对阿烟不同就是因为同心蛊, 现在同心蛊已解,你该为自己的性命做考虑!蛊童难寻, 我们的人在南疆找了这么久都没发现任何蛊童的踪迹,那是因为炼好的蛊童早就被杀死入药了!”
“三哥,你的身体你自己该知道,我们没时间了!”
如果能有蛊童入药,那么困扰十几年的毒就会解开,秦王就可以继续活下去,而不是如断言那般,活不过而立之年!
今年的秦王二十有五,眼看着就没时间了,府医说过,之前每月毒发一次将会变成几次,也就意味着大限会提前。
谁也不知道提前到什么时候,是二十九还是二十八?亦或者,就是明年二十六岁的时候。
胡岩敬佩齐誉,愿意跟随他,甚至若是可以,他不介意用自己的命去救他!
“三哥,没时间了……”
军棍一百下不是常人能受住的,如果体格不好的人甚至挺不到刑罚结束就会一命呜呼。
胡岩身形健硕,可这依然去了他半条命,说这些话后咳嗽不止。
“胡岩,本王第一次和你说这话,但也是最后一次。”
胡岩擦拭唇边的血迹抬起头,就见齐誉面色郑重一字一句的道:
“不许伤害阿烟,更不许告诉她,蛊童相关的事情。”
胡岩大喊:“三哥!”
齐誉缓缓起身,失去光彩的眸子里带着坚定:“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眼看着齐誉要走,胡岩赶紧道:“三哥,我知道了,那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对了,那个詹长宁,他是巫医,他会炼蛊童,我们将他劫持过来,然后逼他炼蛊童!亦或者,他手里就有蛊童!”
齐誉走到他身边,站定脚步,淡声道:“荣公主身子时好时坏,如果詹长宁手里当真有蛊童,怎么不给她用?还有,之前刺杀多次的杀手就是康易信派来的,他身为南疆大将军都毫无办法,足以可见蛊童的难得。”
甚至南疆王室也没办法,否则不会放任最宠爱的小女儿遭受这样的痛苦。
胡岩万念俱灰,手都是颤的:“三哥,那怎么办?”
总不能等死,胡岩一想到齐誉要死了,他就觉得天妒英才,更加痛恨起太子!若不是太子下毒,又怎么会遭受十几年的折磨?
“船到桥头自然直。”齐誉半响之后才说出这么一句。
胡岩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三哥,宫里给你赐婚,那女子是伯爷府上的嫡女,但是我打听过了,树大中空,伯爷好赌成性欠债无数,几个姑娘嫁出去都是为了收彩礼,而赐婚的这位曾给八皇子想看过,但八皇子不同意,所以不了了之。”
八皇子的地位还不如齐誉,他母亲是宫女,生了他之后人就没了。可以想象,连八皇子都不同意,这里面定然不对。
“三哥,收集好的东西该用了。”
“还不到时候。”齐誉感受从门口吹进来的冷风,淡声道:“下月回京,等到京城后好戏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