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很是热闹,百姓们脸上洋溢着笑容,不管是南疆人还是大历人,此刻他们就是普通的交易关系,达成自己所愿就是好事。
看完一圈,胡岩兴`奋的道:“三哥,今天来的人比预想中还要多!”
本以为第一天会没有那么多百姓,不成想很多人就算不买东西也想过来凑凑热闹。到了之后发现很多新奇的东西,难免心痒,掏钱就买了。
头三天,齐誉每日都要去一次,阿烟只在下午去了一趟,后来她发现对她来说没什么稀奇的,比如只有南疆有大历没有的东西,她全部都见过。而现在她身处大历,自然也不缺大历的东西。
去了一趟就不肯去了,安心在家里准备香膏。已经和詹长宁说过,等他这次走要带走一批。
这天晌午,阿烟做完手头这点香膏后材料没了,她就打算出门去买一些。等她买完东西回来,瞧见齐誉房间门和窗子都是关着的。
而胡岩,正满脸急色的走来走去,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胡岩,王爷在房里?”阿烟紧张起来,小跑着过去问他。
胡岩似乎想到了什么,愣了一瞬后才摇头,说道:“没有。”
阿烟打量的眼神看他,胡岩被她看的心慌:“真没有,哎呀,阿烟姑娘,我想起来城里新开了一家糕点铺子,许多糕点我都没见过,不如你去尝尝?”
他这么说,阿烟觉得越发的可疑,想也不想,直接跨步朝着房门走去,敲门道:“王爷,你在吗?”
屋里没人说话,胡岩赶忙跟了过来,脸上浮现了慌张:“你看,我没骗你吧,真的不在,三哥出城了。”
“他出城,你怎么在这?”阿烟不傻,直接戳破他的谎言道:“怎么回事?”
事已至此,胡岩只能长叹一声,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你是说,他从小就被下毒,到现在也没解开?”
阿烟惊的手里东西没拿稳,直接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嘴唇发颤,耳边是胡岩的话:“每月都会毒发,大概是因为中了同心蛊的关系,毒发没那么频繁了,但今日还是发作了。”
“发作时很可怕,据大夫说有错骨分筋之痛,每次三哥都会将自己关在房里,几天几夜不喝水不吃饭,直到毒发结束,他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阿烟姑娘,不是我想骗你,这次毒发的突然,三哥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将自己关起来,我是怕你担心,所以才这样说。”
光是听胡岩说阿烟就已经开始心疼了,她甚至不敢想到底有多难受。
杏眸微红,她强自镇定下来,道:“大夫怎么说?难道一点缓解的办法都没有吗?”
胡岩摇头,阿烟心下一沉。
俩人沉默相对,半响之后阿烟咬牙道:“我进去陪着他。”
“不可!”
胡岩大惊失色,他看出来三哥喜欢阿烟,所以他更是明白男人的尊严,相信三哥不想让喜欢的姑娘看见自己狼狈的一面。
“难道你有办法?”少女眼里隐含泪意,她声音也有点发颤,道:“屋里只有他自己……”
独自面对痛苦和孤独,月月如此,年年如此。
如果是她的话……
阿烟想不出,她甚至不敢再去想了。
“我一定要进去,胡岩,你让我进去。”
看着眼前少女含泪模样,说不动容是假的。胡岩想,在阿烟姑娘的心里,三哥也一定是很特别的存在。
说不定,三哥看见阿烟姑娘就没那么疼了。
“好,”胡岩深吸一口气,“正门定然是锁着的,你随我来。”
最后他们绕到后窗户的位置,果然如胡岩所料,毒发的太过突然,三哥只来的及锁住房门,窗户没顾上。他轻轻推了推,窗户出现一条缝隙,胡岩小声道:“阿烟姑娘,这里可以进去。”
阿烟先是探头看了看,没瞧见齐誉,也没听见什么声音,她拎着裙摆小心跳了进去,将窗户合上前还给胡岩一个眼神,示意他放心。
窗户彻底合上了,可胡岩放不下心。他这样做,三哥不会怪他吧?
罢了,事已至此,反悔也没用了。
屋里,阿烟正轻手轻脚的往里走,大概是因为窗帘都拉着,日光透不进来,所以屋里暗的像是晚上。幸好后窗户能透进来一点光亮,让她看见脚下的路。
齐誉房间和她的房间一样,都是用屏风隔开内外室,而她进来的位置便是内室。床帐垂着,看样子他是在睡觉,阿烟直接朝着床铺走去。
只是掀开轻纱帐,却没瞧见人影,阿烟诧异之际,听见哗哗的水声。
他在洗澡?
“王爷,”阿烟小声的喊人,转过屏风往外室去,刚走过来,就瞧见了一个大木桶,而木桶里没人。
“王爷?”
环视一圈,没瞧见人影,阿烟走近木桶后,就见水面摇晃,上面飘着青丝。
“王爷!”
阿烟慌乱的去伸手捞人,去不想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直接拽进了桶里,哗啦哗啦,桶里的水溅出来洒了满地。
屋外的院子里没人,只有胡岩站在远处,担忧又紧张的看着房门,所以水声无人知晓,将整个地面洇湿。
咕噜噜——
阿烟闭着眼睛嘴里吐气,片刻后,腰间缠上有力的臂膀,将她扶出水面。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