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
她又道:“那你会忘了我吗?”
狐泯舟清冽的声线就在她耳侧,几乎毫不犹豫,“不会。”
初声晚忍不住抿起唇笑,抓住他尾巴抱在怀里当抱枕,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了。”
这长夜看似无边,却总有天明时。
不知过了多久,初声晚闭上眼睛沉沉睡去,而狐泯舟则侧躺看她抱自己的尾巴。
她像个小孩子般寻找着安全感,时不时换个睡姿,找到舒服的位置,才会静下来。
夜色深邃,光线暗淡,狐泯舟将手探到她背后,将人揽到怀里,屋内静谧无声。
他好似陷入了一场幻梦里,看见了那个迷路的小女孩,她说着自己琐碎的小事,分享自己的烦恼与快乐,这些曾经于他而言微不足道的事情,组合在一起,便是她最无助的时刻。
“不要丢下我。”
山水重叠交织,浓郁遮蔽天日,可在他眼中,这天地间,与荒芜无差。
蓦地,有脚步声逐渐靠近,那人一步一步走向他,见到他时扬起笑脸,一双清澈的眼睛只注视着他。
狐泯舟骤然睁开双眼,胸腔里那颗心脏莫名的异动。
那一瞬,他似乎也有了贪欲。
初声晚挂件般的挂在他身上,不止尾巴,连他也霸占了。
狐泯舟视线落在她熟睡的侧脸,眼睫微动,略显迷惘。
他抬手抚眼下的皮肤,蓝纹若隐若现,如有生命般流转,不受他所控,浮现出来,数不清的情绪宛若浪涛决堤。
————
二楼。
柳慕寻化作本体,尾巴缠着奶牛猫陪自己睡觉,房间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柳慕寻。”
狐泯舟当然察觉到了蓝纹的不对劲,诅咒是因柳慕寻杀人下的,煞气灾厄散去后,剩下的便是她的妖力。
蓝血蛇悠悠转醒,张嘴打了个哈欠,“呀,你动情了?”
闻言,狐泯舟眉头蹙起,没说话。
柳慕寻变回人形,怀里抱着呼呼大睡的奶牛猫,没骨头一样靠着椅子,挑了挑眉,“看来我煞气清除干净了。”
之前她煞气重,妖力里都带着股杀意,如今在乐园接受愿力抵消,自然恢复了本来的妖力,包括当年她在妖狐身上留下的那部分。
细细感知了下,柳慕寻歪头吐舌,“我改主意了,不用你自戕,哪来回哪去,别来烦我。”
说着,她捏捏奶牛猫的小爪子,举起来猫爪和狐泯舟摆手。
妖狐不懂情爱,自然不知晓在蛇妖的能力加持下,与凡人同床共眠,彻底勾起那不该有的情丝。
很新奇又特别的体验。
这一夜,狐泯舟不再承受灾厄,而是多了些不知名的情绪,守在沉睡的女生身边,久久凝望不得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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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初声晚总觉得狐泯舟有点奇怪,却又说不上来,他究竟奇怪在哪里。
晌午的阳光耀眼,她静默地看坐在另一边的那道身影,他手里握着手机,偶尔滑动一下。
狐狸爱看图文类的资讯,用来了解如今的人类社会。
“晚晚,一心偷吃我放在抽屉里的肉干……”池先生推开办公室门,控诉道。
初声晚无奈,“你别老告状,倒是管一下。”
“我这张脸没什么威慑力。”池先生伸手指了指自己那张可爱无害的正太脸,别说狗了,人都不会怕他。
“寻徊呢?”
“他出卖//身体,接客去了。”
安慰人类的狗狗,有时也需要人类的安慰,都说人类从养宠的那一刻起,便种下了悲伤的种子,人类与妖相处,又何尝不是。
池先生笑盈盈地挽住初声晚胳膊,撒娇道:“晚晚,走嘛走嘛。”
说着,他拉着她去找一心算账,主持公道。
池先生双手叉腰和一心对峙,板着脸严肃道:“这袋肉干我藏在最底下,你是怎么翻出来的。”
“汪汪汪……”一心蹲坐在地,冲着袋子叫两声,又看看初声晚。
池先生表示听不懂它在狗叫什么,“晚晚,你来翻译一下。”
初声晚像个没有感情的翻译机器,“一心说,它前天顾客有个小费打赏在你那里付的款,你没给它结算。”
“前天?”池先生挠头,“我记得我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