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恒乞儿机敏,他们恐怕在竹林就要被魔猪咬死了。
宁楟枫记着恒乞儿用弹弓帮他的情,心中十分感念。
司樾吃完饭回来,听他们这么问,扭头瞥了眼炕上的恒乞儿。
恒乞儿的呼吸还算平稳,可眉间微皱着。
“他好像很痛苦。”宁楟枫回头看向司樾。
司樾摆手,“八成只是做的梦不如意。”
“你真的确定他无事?”纱羊焦虑地在恒乞儿上面乱飞,“会不会是和邪物近距离接触后邪气入体了?”
司樾睨她一眼,“那他早该入体了。”
纱羊一顿,看了眼司樾。
“那倒也是。”
门外响起了轻柔的脚步,蓝瑚入了门,一眼就看见了炕上昏睡的恒乞儿。
她蹙了蹙眉,“还是没醒么……”
宁楟枫摇头。
“紫竹。”她侧过身,示意紫竹把食盒放在桌上,“我给他带了点参汤,一会儿要是醒了,就喝一点吧。”
“嗳。”纱羊点头,接了汤,“谢谢你了。”
几个孩子聚在屋里,担忧地看着炕上的恒乞儿。
他们心中都有些不安,觉得如纱羊所说,是邪气入了体,否则好好的人,怎么会昏睡那么久。
恒乞儿到底为何不醒尚不可知,但他正如司樾所说,此时正深陷梦境,不可自拔。
这场景熟悉而陌生。
恒乞儿皱着眉,四周皆是黑暗,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到心脏和丹田传来阵阵刺痛。
只因身在梦中,这痛楚似强似弱,说不上来到底痛还是不痛。
他的肉.体在司樾的炕上完好无损,并无伤痛,可他心里却觉得,自己应当是极痛的。
这似痛非痛的感觉持续了很久,久到恒乞儿放弃了感知时,眼前倏地一亮,出现了光影。
他睁开眼,打量四周,自己正处于一间简朴的寝室内。
一低头,自己原来是在床上盘腿入定。
这张床他从未见过,却莫名地眼熟。
还在打量周边环境时,恒乞儿忽而心头一热,紧接着嘴角溢出了一道黑色的血。
他伸手一揩,茫然地看着手上的黑血。
怎么回事,他受伤了吗?
为什么他的血是黑色的?
还不等他理清思绪,嘴巴便自己动了起来,低低地念了句,“黒麟。”
这声音比他要成熟许多,恒乞儿似乎在哪听过。
片刻,他想了起来,他是在一年前那次发热时的梦里听过!
难道他又梦见了长大后的自己?
思索之时,眼前落下了一道黑烟。
紧接着,那黑烟下幻出人影,一身黑衣的男人低头跪在他身前,似在等待他的指令。
恒乞儿一阵错愕,这人是谁?
好在不需要他想,身体便自己开了口,“拿来。”
黑衣男人双手上捧,献出了一支玉制的药瓶。
恒乞儿一抬手,那药瓶便飞到了他手中。
长大后的他,手指比现在长很多,可肤色却好像更加苍白。
恒乞儿握着这玉瓶,心中疑惑。
这是什么?
他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直觉是自己吐血后要吃的东西。
自己要吃什么呢……
打开瓶塞,恒乞儿把瓶口对着手掌一倒。
一颗米色的小硬块从瓶口滚出,恒乞儿盯着看了一会儿,放入口中——
是饧糖!
是师父常给他买的饧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