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不可

表兄不可 第72节(1 / 2)

她唇齿中那股淡淡的甜香,与脸颊上咸咸的泪水,融合在了一处,被他用力吸吮索取。

他宽厚的大掌伸进了她的发丝中,似是怕她逃离,又怕她会痛,便这般时而用力往前推,时而又缓缓松开几分,如此反复多次,最后终是放下心来,轻柔地抚着她的清凉的墨发……

林温温的确是想要挣脱的,却不知是因为这个吻太深太重的缘故,还是因为她的确过于疲乏,浑身上下几乎顿时失了力气,仿若无骨一样,就这样瘫软在他怀中。

许久后,她被他抱下马车,随从迁来马匹,林温温回头朝马车看去,有些不安,“他会不会死在这里?”

说着,她又看了眼倒在雪地中的王勇。

“你想他死么?”

顾诚因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可看见平日里那般娇柔爱美的小女娘,发髻散乱,脸颊与衣裙上沾着血痕,而她旁边的男子又是这般狼狈,便也能猜出,是他将她逼成了这个样子。

所以,他声音沉冷,神情阴郁,仿佛只要林温温点一下头,林海便会从世间彻底消失。

怀中的林温温长出一口气,将头歪倒在他胸膛,听着那熟悉的心跳声,她疲惫地半阖着眼,摇了摇头。

顾诚因朝随从递了个眼色,那随从扛起地上的王勇,扔进马车中,又将车门合上。

顾诚因抱着林温温上马,让她坐在身前,用大氅将她包裹住,驾马就朝山下而去。

路上的颠簸让林温温骨头都要散架了,再加上她未用午膳,又与那些人斗智斗勇,此刻累到说不出话,只乖巧地缩在他怀中。

马儿朝东南疾驰,也不知过去多久,彻底奔出了上京的地界,他们才停下休息。

一路无言,顾诚因也不知这段时间林温温到底出了何事,她整个人看起来似乎与从前都不太一样了。

林温温接过随从递来的干粮,若是从前的她,会嫌弃馕饼jsg口感不好,又硬又难吃,可今日,许是饿得太久,她一边喝水,一边吃,一句埋怨也没有,连那随从都不由惊讶。

两人休息时,随从在附近镇上买来一辆马车,还有几件衣裳和日常所需的东西。

林温温先进了马车,看到上面搁着的衣裳,便知为何顾诚因没有跟着进来。

她速度很快地换下身上带着血污的衣裙,她一直未曾照镜子,便不知脸颊上还沾着几滴血。

等片刻后,顾诚因上马车,用水袋里的水,帮她擦拭脸颊时,她才知道。

顾诚因丢了那沾血的帕子,又仔细净过手后,用大氅盖在两人身上,单手揽着她,问:“哪里不舒服么?”

林温温的确不舒服,她脸色不好,眉心也一直拧着,时不时就要换个姿势,一副坐卧不安的模样,但她却摇头否认,“我没事。”

见她不愿说,顾诚因便也不勉强,只微锁眉头,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片刻后,他已经猜出缘由,便低声对她道:“外派官员不得调令,不能擅自回京,所以方才驾马时只想着快些离开,没有顾虑周全。”

此刻的林温温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但情绪却比之前更加复杂,她垂着眼,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问道:“那你回来做什么?”

顾诚因道:“心有不甘,想要询问清楚。”

这句话有些没头没尾,林温温抬眼朝身侧看去,顾诚因的视线落在她面容上,那藏在心中许久的话,终于在此刻问出了口,“那日……为何要送我香料?”

林温温顿时愣住,不必顾诚因提醒,她几乎顷刻间就回想起了那日的画面,但她不由心中疑惑,只是这样的一小事,值得他冒着这样大的风险,离开台州寻到她面前吗?

“只是因为这个,值不值得?”

林温温宁可相信顾诚因是恨她抛下他,特意来抓她回去,也不信顾诚因当真只是求一个答案。

“值不值得,我说得才算。”顾诚因不欲解释,只继续问,“回答我,到底为何?”

林温温还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道:“我若回答了,你会如何,是会放我离开,还是……”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温温啊。”顾诚因深深吸气,合眼道,“将我丢下的人是你,想要寻求顾府庇护的人……还是你。”

顾诚因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林温温能选择顾府,而不是选择林府,便足以说明,在她心目中,他才是最值得相信的人。

林温温此刻心中的复杂正是因为此事,她深吸一口气,低低道:“我是想寻顾府庇护,可你必须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所以你不要说得这样理所应当,好像我得谢你一样……”

听出她话中埋怨,顾城因缓缓睁眼,没有与她争辩,毕竟他们二人之间,孰是孰非岂是一两句话能掰扯清的,他有错,她就完全无辜?

顾城因叹了口气,扶过她肩头,让她与他目光相视,语气郑重又认真地对她道:“温温,不管你的回答是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永远也不会放手,除非……我死。”

马车内陷入沉默,只有车轮滚动与寒风呼啸的声音。

片刻后,林温温抬手去拉不知何时滑落的大氅,唇角扯出一抹无奈地笑,“好,我回答你。”

“我起初是怕,怕你又染了什么病症,传染给我,后来得知那是蚊虫叮咬的,我便心里责怪你这么大的人,连如何驱赶蚊虫都不知,可当我看到你身上连个香囊都没有……”

林温温忽地抬眼,望向那双一点也不输她的漂亮眸子,一字一句道:“我是觉得你很可怜。”

顾城因神情平静,继续问:“所以,你是在忧心我?”

林温温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顾诚因轻笑出声,却看不出眸中的情绪,见大氅又朝下滑落,他便帮她拉住大氅,再次将她揽回怀中,又恢复了之前的动作。

林温温时不时抬眼看他,可还是看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只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片刻后,顾诚因忽然开始低咳,他慌忙将她松开,去拿帕子掩唇,但很快,马车内便弥漫出一股血腥味。

林温温吓得脸色大变,赶忙递去水袋,“你、你怎么了?”

顾诚因擦着唇角血迹,嗓音低哑地道:“那晚我肩头的暗器,是被浸过毒的。”

“是什么毒,可有解药,有没有看过医士,这样长途跋涉可是会加重?”林温温自己也没想到,她一开口竟问了这么多。

顾诚因喝了口水,与她讲起那晚的事,他添油加醋,如何能显得更惨,便如何说,明明他语气淡漠,但莫名听得人心里泛酸,尤其是当他说,医士只能将毒暂且封在体内,根本无药可医时,林温温的脸色更加苍白,眼尾也染了湿意,“你是不是有毛病?身体都这般模样了,还跑这么远作甚?”

顾诚因蹙眉望她,“温温,你若当真对我没有半分在意,何必管我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