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是故意加班到这么晚,就是在郑殊视频过来的时候有借口早点挂断,然而后者没给他这个机会。
俞斯年将手中最后一份不太紧急的文件处理好,整张脸也慢慢紧绷了起来,已经快12点了,这小子居然还没来找他!
在干什么?
想到那艘船上聚集的全是一群糜烂不上进的东西,他的眉宇拧得更深,脸色也更冷。
而他的好堂弟考虑到独守空闺的堂兄太寂寞,总会时不时地将游轮上年轻人才有的刺激,“好心”地照片发过来。
船已经从东海开到了南海,炎热的天气让船上的男男女女穿得越来越少,随便一张照片都是前凸后翘或者秀出腹肌的身材,配上姣好的容貌,年轻的肉.体简直是欲望的天堂。
他原本是不在意这些声色犬马的,但此刻,一想到郑殊也在花天酒地,放纵自己的时候,他的心情顿时变得无比恶劣。
想把人抓回来。
他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起身走向玻璃墙面,望着脚下繁华都市的夜景灯光。
这个景色,他早就看腻了,这份孤独,也早已适应,但是不知为何,今天他突然有点讨厌一个人。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郑殊今晚刚好有事,只是一晚上没有联系他而已,毕竟再粘腻的情侣也该有彼此的空间,更何况这不是正合他意吗?保持距离,慢慢疏远,兄友弟恭最好。
然而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一回事。
只要一想到那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小子,围着一群狐朋狗友,被拉扯着,劝说着,然后沉沦在里面……一股无名的怒气就油然而生。
半个月,试问那小子忍得住吗?
俞斯年沉沉地吐出一口气,他从来不知道感情是这么麻烦的一件事,短短一天,就让他患得患失起来。
他后悔了,当初就不该放任郑殊亲近自己,以至于把自己平静的心搞得一团乱,更或者当初坚持离婚才是最好的选择。
时间过了12点,俞斯年走回办公桌前,戴上眼镜,将电脑关闭,逐渐黯淡的显示屏映照着他的表情,冷漠疏离。
其实,两个世界的人,本也不该有交集。
熄屏的瞬间,他下定决心,然而正要拿起手机离开办公室,突然,那沉寂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
俞斯年第一时间没有接起来,然而对方锲而不舍一直没有切断。
这个时间点,就算是推销的骚扰电话也消停了,俞斯年最终还是按了接听键,“你好。”
“俞斯年?”那头传来一个不确定的声音。
俞斯年微微蹙眉,“你哪位?”
“我莫林,郑殊的朋友!”
俞斯年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是郑殊的最要好的兄弟,当然也是s市有名的二世祖,不良分子之一。
他对莫林并无任何好感,但是电话的那头声音有些急,于是耐心问道:“什么事?”
“有有有,你快劝劝阿殊,他娘的都要闹出人命了!”
什么?
俞斯年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莫林似乎也是被别人刚通知的,一路疾跑,然后走进了房间,那头马上就传来郑殊发狠的声音,就算通过手机的麦克风传到俞斯年的耳朵里有些失真,也依旧能感觉到郑殊直冲天灵盖的怒气。
“老子是不是说过离我的人远一点,她们不愿意,那就他妈的谁都不许动!你动她们一根手指头,老子就剁了你一个手掌!”
“我脾气是变好了,但不代表就好欺负!别忘了,这是我的船,惹毛了我,现在就能把你丢海里!”
伴随着这狠厉的声音,只听到旁边一阵惊呼,有人急急忙忙劝道:“郑少郑少,消气,消气,何小姐和江小姐没事……”
“滚!没看到她们被下药了吗?今天不给你动点真格的,你就不知道太岁头上为什么不能动土!”
“郑少……”
“这里是公海,谁管的到我!”
接着不知道是踹了一脚,还是揍了一拳,总之俞斯年听到了一声杀猪叫。
当然,那头显然也不好惹,似乎被提前揍了一顿,说话都含着一股唾沫,“少他妈装狠,俞斯年的狗,老子怕你啊!把人带上船,不让碰,脱裤子放屁来呢!来啊,今天我不把你揍个生活不能自理,爷爷的名字倒过来写!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
伴随着酒瓶子被砸的声音,两方大混乱马上就开始了。
“阿殊,游子,住手!”
莫林作为大管家,简直烦死了,正想挤进去,就被郑殊一把给推了出来。
只听到他冷冷地说:“阿林你别管,这是我跟他的恩怨,他挑衅我,那就试试!看看这艘船谁说了算!”
莫林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着电话呼唤:“俞董,俞董,您在听吗,怎么办?”
所以今天晚上没有睡前视频是因为郑少爷干架去了?
俞斯年推了一把眼镜,想明白这一点,他的心情莫名就愉悦起来,温声道:“劝得住吗?”
莫林:“……劝不住。”不是,你咋一点都不着急?
不管是朱游,还是郑殊,作为争夺s市混蛋头子的有力竞争者,这俩一碰撞那必须得见个血开个瓢,这不是玩笑,某一次两人双双进医院,光荣地从对手变成了病友,就是在病房里这俩依旧在掐架。
“另一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