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娘子感激的看了眼宋玉竹和赵骁,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宋玉竹怕她难为情,起身道:“我们刚买了马车还没去取马,你们先在此歇息,我们一会就回来。”
“哎,好。”邓娘子连忙起身送二人离开。
赵骁结了帐,二人走出客栈,沿着刚才来的路去寻找马贩。
来到市场,马贩等候多时了,连忙把马牵过来。
赵骁检查了马确认无误后,牵着马去套车。之前在车行定下的马车有点小,拉上邓仲母子俩有些狭小,索性多花点钱直接换了个宽敞的。
车行的老板还送了坐垫,车子坐下五六个人没问题。
安排妥当后二人赶着马车回到客栈,邓娘子已经吃完面,拉着儿子局促的站在门口等待。
刚才她还担心恩人能不能回来,毕竟他们现在身无分文无以为报,对方没有理由带上两个拖油瓶。
没想到他们真的回来了,邓娘子眼眶发热,紧紧的拉住儿子的手。
马车停下来,宋玉竹拉开车帘招呼二人上车。
坐在宽敞的马车里,邓娘子心中百感交集,谁能想到前一天她还带着儿子四处逃亡。赵骁在前头赶车,宋玉竹与母子二人攀谈起来。
“不知夫人老家是哪里的?”
妇人连忙道:“我们是中州安阳县人士。”
“安阳县啊,离着杭州可不近,你打算是继续找你相公,还是直接回老家。”
原本邓娘子打算带儿子直接回家,如今心中憋着一股气却是不想回去了。她誓要把邓方圆找出来,问他为何留下假的地址,害的母子二人差点被人贩子拐走!
只是偌大个州府找人恐怕很困难,这二人心善已经帮了他们母子两次,再开口求人未免有些太过分。
宋玉竹似乎看出她的顾虑:“我们这次出来就是散心的,也没旁的事做,夫人不用想太多。”
邓娘子一听下定决心道:“恳求恩公帮我找到相公。”
“好,你先同我说说你相公的事,他在杭州干什么买卖,之前可给你们留下过书信?”
邓娘子连连点头:“我们家之前是做布匹生意的,后来中州布厂增多,价格下滑便不做了,前几年相公他跟几个同乡来到杭州,做起了茶叶生意。”
“相公从家中拿走不少银两做本钱,他说茶叶生意不好做,但做好了一本万利。之后每年都会给家中寄钱,虽然不算多,但也够家里的花销。”
“期间写了几封信,正是信上有地址,我才敢带着仲儿来寻他。可惜那信装在包裹里和银钱一起被人偷走了。”
邓仲开口道:“娘,我已经把信上的内容背下来了。”说着便背给宋玉竹听。
信上的内容不多,大致写了写邓方圆在杭州的生活以及生意繁忙无法归家,心中对妻子和儿子的想念。信的最末尾写了他现在的住址,在杭州城的东柳胡同第二个院子居住。
宋玉竹听完习惯性的搓了搓手指,往常这时候李得海立马把笔递过来,不过现在出门在外,身上没带着纸币只能将邓仲的话记下来。
“你们去东柳胡同的时候,敲门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娘?”
邓夫人点点头:“没错,她说不认识我夫君,也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你还记得她的长相吗?”
邓娘子回忆起来:“那女娘年纪不算大,长相挺标致的,穿着一身水粉色的襦裙,别的记不太清了。”
宋玉竹心中升起不太好的预感:“有没有可能,你夫君他在杭州另纳了别的女子?”
邓娘子一愣,重重的摇了摇头:“不会的,方圆他不是那种人。”
见宋玉竹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邓娘子道:“我知道恩公不信,但我相公真不是沉迷女色的人。我们成亲八余载,之前也有人给他塞过女人,但方圆都言辞拒绝了,他若想纳妾大可那时候纳,我也不会阻拦,何必偷偷摸摸的在外面养女人?”
这就奇怪了,既然邓方圆不是好色之徒,那他为何留下假的地址,三年不曾归家呢?
说话间马车已经抵达了杭州城外,宋玉竹掀开车帘朝外看去,母子二人脸上皆露出惧怕的神色。
“夫人别怕,我这个哥哥身上会些拳脚功夫,再碰上那伙歹人,必把他们抓去官府。”
邓娘子神色不安的点点头,“说起来,恩公身上的病已经大好了吧?”
那日在火车上,宋玉竹救邓仲,救完人却突然晕了过去,邓娘子几次想去探望,都被车上的官差拦下,直到下车时才再次遇见。
邓娘子见他面色苍白,身体虚浮无力,便将携带的大枣送给了他。
“已经好了。”
“吁~”赵骁停下了马车。
“怎么了?”宋玉竹探出头询问。
赵骁道:“进城需要查看路引或户籍,邓夫人他们应当没有了吧?”
邓娘子一听,脸色仓惶道:“坏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路引和银子装在一起。都被贼人偷走了!”
州府城出城不需要路引,但进城都需要路引或者户籍,没有路引就进不了城,也买不了火车票。
之前邓娘子光惦记着银子,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就算攒够了钱也买不了车票回家啊!
一时急得她掉下眼泪来。
宋玉竹道:“夫人莫慌,路引可以在异地补办,我来帮你们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