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瑧面无表情，心中如同弹幕一样飞过无数震惊，一下子被萧胜文的这句炸的说不出话来，卫瑧的脊背陡然绷紧，又掩饰性的放松了下来，他若无其事的冲着萧胜文笑了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和哥哥的关系一直很亲密。事实上，我并不是来质问你的，我只是来和你确认一下。”萧胜文笑了一下，突然一改之前的犹豫，变得咄咄逼人：“算是我这个便宜弟弟的问候吧，你和我哥在一起，有没有考虑过他呢？”

当然考虑过！

卫瑧可是把大少爷的想法放在第一位的，如果大少爷不允许，他绝对不敢对大少爷生出这样的想法，或者说，如果不是最开始大少爷表明了心意，他也不会发现自己还对大少爷抱着这样的心思。

他为了大少爷死，为了大少爷重生，心中的执念也就只剩下大少爷一个，原本的尊敬和濡慕早已经变质，刚开始他想要当大少爷的下人，那样就可以最接近和照顾大少爷，可是心中早就生出了一个下人不该有的占有欲。

他想要留在大少爷的身边，也不想要大少爷周围出现别的人。

后来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幸好大少爷也对他有意，才得以和大少爷生活在一起。

卫瑧时刻都考虑着大少爷的心意，但凡大少爷生出一点不耐，他就会立刻收回自己越界的绮念，不敢再生出一点别的心思。

如今突然被萧胜文这么质问，卫瑧的心中就只剩下好笑。

“大少爷的想法当然是最重要的。”卫瑧挺直胸膛，直视他的目光：“我和大少爷在一起，每个人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也当然考虑过大少爷的感受，如果不是让大少爷开心的事情，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做的。”

萧胜文冷笑道：“包括让我哥成为一个同性恋？”

“为什么不呢？这是大少爷的选择，我愿意支持他。”

萧胜文愤愤地拍了一下桌子，猛地站起，顿时将咖啡馆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所幸这个时候来喝咖啡的人并不多，他们只是浅浅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萧胜文剧烈地深呼吸了一下，慢慢坐了下来，他看向卫瑧，眼中难掩愤怒：“你这么果断，说到底全部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如果不是你对我哥抱有别的想法，我哥怎么可能会这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你们的事情，会怎么看我哥？”

“怎么样？”

“所有人都会嘲笑他，消费者们会失望，云真的股价会暴跌，然后呢？因为你的缘故，我哥的整个人生都会翻天覆地，他本来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因为你的出现，现在，包括以后的生活都因为你变了，会变成什么样，难道还要我说给你听吗。”萧胜文怒视着他。

卫瑧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呢，你想要说什么，让我离开大少爷吗？”

“那是当然！再和你在一起，我哥的未来都要被你毁了！”

“大少爷所有的选择我都支持。”卫瑧抬眸冷冷地看着他：“你呢，你又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大少爷已经和萧家没有关系了，就算你进了萧家，大少爷也不会把你当做弟弟。”

萧胜文一脸正直：“我和哥哥是血脉相连的兄弟，这种关系是怎么也不可能改变的。就算哥哥不认我也没有关系，我会让哥哥承认我的。”而且萧家这么大的产业，云真就算再成功，也敌不上萧家几代人的积累。

可惜，萧昀章不但对萧氏没有兴趣，也和萧家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大少爷他根本不是萧正云的亲生儿子。

萧胜文说的这一番目的只是为了将他从大少爷的身边赶走，好让自己挤上去，光明正大的利用大少爷的资源，为自己在萧氏之中谋地位。

想明白，卫瑧已经没有了再和他说下去的兴致，他站起身来，最后对萧胜文说了一句：“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我在，你就不能伤害大少爷。不要和我扯什么兄弟情，如果真的有，怎么没见得你去关心一下萧跃文？”

萧胜文立时浑身僵硬，卫瑧的这句话正好戳到了他的痛点，对于他来说，如果不是萧跃文出事进了监狱，他也不会有机会能够跟着母亲进入萧家，成为现在的萧家继承人，他的所有一切都得益于萧跃文的倒台。

如果去关心萧跃文，那无异于给自己插刀。

见萧胜文说不出话来，卫瑧笑了一下，他想到了什么，又转过了身，的和萧胜文道：“你的目的我们都清楚，可大少爷不会把你当兄弟，也不会如兄长一样帮你，不要再拿这个当借口，有空还不如去和萧正云去讨教讨教。”

说完这一切，卫瑧就离开了咖啡馆。

只留下萧胜文一个人久久回不过神来，他怔愣看着前方，眼中的绿植模糊一片，任他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自己的心思被猜的一清二楚，明明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和所有人说的也都是对萧昀章的兄弟之情……可卫瑧怎么就猜到了呢？

他坐了好久，才无力地掏出了手机，翻出通讯录里的第一个人，拨了出去：“喂，语柔……”

***

卫瑧回到家，便看到自己的家门口徘徊着一个人，他好奇了一下，走近一看，竟然是常霄。

“你怎么在这里？”卫瑧一脸惊喜。自从常霄从曾经的阴影里走出来之后，便找了一份工作，朝九晚五，休息日也去找了学校上课，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被占用，卫瑧很少能够见到他的身影。

而大少爷的生日会才刚刚过去不久，竟然这么快就见到常霄，着实让卫瑧吃了一惊。

“我没地方去了。”常霄无奈道：“能不能让我在你家待一晚。”

“啊？”卫瑧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当然可以，你先进来吧，住之前的那个客房可以吗？”

之前的那个客房，当然是常霄和张坷一起睡过的那个客房。

常霄的脸色顿时变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点头道：“可以，谢谢。”

卫瑧掏出钥匙开门，就在门锁咯嗒一声打开的时候，他猛地想了起来，在生日会第二天他去收拾屋子，收拾到客房时还看到了十分旖旎的一幕，床单上沾满了不明液体，十分的眼熟，就像……不，根本就是……

卫瑧霍地转头去看常霄：“是张坷？”

“被你猜到了。”常霄揉了揉额角，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自从那天之后，张坷就像发了疯一样，莫名其妙的缠着说，他说……”常霄脸色怪异道：“他说要重新追你。”

卫瑧给他倒了一杯水，坐到了他的旁边，感叹道：“真是不要脸啊。”

“没错。”常霄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明明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之前也各自相安无事，谁知道睡了一晚之后，他又脑子一抽开始发疯，我已经说了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可他就是不听，早知道会发生现在这种情况，那天见到他之后说什么我都应该转身就走。”

“嗯……”卫瑧点了点头，猛地反应了过来，愤愤道：“不要脸，分手了竟然还睡你！”

“那天我们都喝多了，只能算是意外。”

“难道就这么白白吃亏了？”卫瑧不甘心道：“当初都是他害得你，现在又对你做出这种事，不揍他一顿怎么解气。”

“就当被狗咬了。”常霄冷笑道：“狗咬了你一口，你总不能还上赶着再被咬一次吧。别说揍他，我连见都不想见，我只想要他离得越远越好，最好直接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卫瑧坐在旁边点了点头，在心中把张坷小人重重一拳打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