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棠心里一松,连忙上前,卫时舟则顺势跟在她身侧。两人扶起了她的师父和师娘,容清棠:“师父和师娘不必多礼,否则清棠都不敢回来了。”
卫时舟转而对一旁的怀文等人说:“几位师兄也平身吧,今日是家宴,不必顾及君臣之礼。”
闻言,怀文和怀乐才接连起身。怀谷抬眸看向卫时舟,停了几息后才站了起来。
容清棠越过怀谷,径直走到李诗月身旁,挽着她的手臂带着她站起来,嗔道:“不来扶你就不愿起身,是不是在跟我撒娇?”
李诗月连忙悄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皇上,低声和她说:“别拿我打趣了,快回陛下身边去。”
李诗月莫名感觉方才陛下看过来的那一眼怪怪的。
像是她抢了他的人似的。
容清棠没有多想,转身朝状元府里看去,柔声说:“我们都进去吧,总不能一直在门外行礼。”
回来的路上卫时舟说过,她可以就像以往一样,不必时刻端着皇后的仪态与礼数。
但他是皇帝,还是应被尊着敬着。
卫时舟神情温和地看着容清棠,知道她是想让自己走在前面,便抬步往府里走去。
容清棠随即以眼神示意师父走在前,自己在后面。
怀荆作为府里的长辈,便走在落后于皇上半个身位的位置,道:“陛下请。”
容清棠这才一手挽着李诗月,一手挽着师娘,跟在他们后面入府。
怀文和怀谷等人紧随其后。
刚迈进府门,踏入正堂外的庭院,容清棠便听见李诗月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问:
“清棠,陛下佩在腰间的那枚香囊是尚衣局做的吗?我看着那龙凤的眸子似是用发丝绣的,莫不是宫里哪位绣娘有这般玲珑心?”
李诗月自己从不动针线,但她的母亲十分精通绣艺,耳濡目染下,她也听过见过不少上好的绣品。是以一眼便看出了那枚香囊上的点睛之处。
但对香囊稍有些了解的人便知道,男子随身佩戴以女子发丝入绣的香囊,便是愿让其常伴左右的意思。
莫非是哪位绣娘动了这心思?李诗月觉得应该提醒容清棠。
但容清棠闻言浑身一僵,心也猛地提了起来,连忙在李诗月耳畔用气声说:“香囊是我做的。”
李诗月恍然大悟,轻声回道:“原来你对陛下情深至此,看来是我之前多虑了。”
她还以为容清棠是不得已才嫁入宫中。
容清棠:……
容清棠不敢再说什么,只期盼她们的声音放得足够低,走在前面的卫时舟没听见。
但事实是,在场的只有容清棠和跟在她后面的柔蓝不曾习过武。
走在前面的卫时舟和怀荆,一侧的怀文三人,包括后面的群青与绿沈。
都听见了。
作者有话说:
小棠:我们说小话的声音小,应该没人听见
除了柔蓝以外的所有人:其实……我们都听见了
第50章 折柳赠花
◎好似已经触手可及。◎
虽说都听见李诗月和容清棠方才在窃窃私语, 但无人显露出来,仍神色如常地继续往正堂走去。
只有走在最前面的卫时舟,在容清棠看不见的地方将那枚她亲手做的香囊握入掌心, 又轻轻摩挲了几息她以发丝入绣的地方。
卫时舟知道,容清棠并非当真是像李诗月说的那样,已对他用情至深。
可仅仅是这些特殊之处,便已足够让卫时舟的眼角眉梢都覆上一层柔和,唇边也盈着浅淡的笑意。
只是, 还不够。
他还想要更多。
一直沉默着不曾出声的怀谷紧攥着拳, 目光沉敛地侧首看着容清棠的身影, 随即看向走在她前面的卫时舟。
即便是自幼便定下婚约的谢闻锦, 容清棠都不曾亲手为他做过香囊。
可对相识不过一月的皇帝, 容清棠却……
怀谷心底一沉, 心思百转。
无人知晓怀谷在心底谋划着什么, 但怀乐朝他递去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怀乐以前并未察觉怀谷对师妹的心思, 但自从得知怀谷甚至不择手段地想要对容清棠下药后, 他便从以往的一些细节中发现了怀谷与他和怀文之间的不同。
同是保护与关心, 但怀谷其实要比他们多一层本不该有的占有欲。
今日师妹归宁, 怀乐哪儿都不去,就守在状元府中, 便是要盯着怀谷,不让他有单独靠近师妹的机会。
怀谷瞥见怀乐毫不掩饰敌意的眼神, 神色冷淡地收回目光。
静了须臾之后, 容清棠才仿若方才什么都不曾发生似的,声音如常地问身旁的李诗月:“你怎么来了状元府?是有何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