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平嘴唇动了动。雷狗慌忙解释:“不是因为我一直想着他,我就是突然想起……灵光一闪……”
“甭解释了,”丘平笑道:“越描越黑。”雷狗尴尬地低头看路,丘平拉住他的手:“你说他有没有中招?”
“中什么招。”
“感染,阳了,美国疫情那么严重,躲不过吧。”
“他身体好,中了也没事。”
“他的好身体在这儿呢,现在他用的身体是我的。我运动少,挑食,还他妈爱熬夜,这体格保不齐直接icu。”这么一说,两人都忧虑起来。
丘平转念一想:“没事,嘎乐不爱凑热闹,更不会去人多的地方,不会感染的。”
雷狗道:“他那边没有中药吧,要不我们给他寄点?”
“嘿哟,吴郎中搞的是安慰剂,你还真信!嘎乐是化学专家,金嗓子都不肯吃的,收到这玩意儿,不得笑你傻子。”
雷狗微笑。两人不再说话,嘎乐的幽灵在黑暗中短暂浮现,又隐身了。
雷狗的话不是“灵光一现”,从年初开始,嘎乐就常常给他发信。雷狗偶尔也会给他回信,不外是那几句话,“好”“最近怎样”“没事”,一般不超过五个字。
猫女回来圣母院那天,雷狗想,应该给嘎乐打个电话。他选了丘平以前住的小房间,锁了门,又朝小窗外巡视一圈,才坐在椅子上,拨通了电话。
那边每一声响,雷狗都要挪一挪屁股。挪到第四下,那边接电话了。
“雷子,”电话那头说。
雷狗一阵迷糊,看了看那串美国号,他把电话重新贴近耳边,低声道:“你的声音没变。”
嘎乐笑了:“没变,我还记得怎么说普通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边不语。过了会儿,嘎乐道:“你也没变,话还是那么少。”
雷狗一时想不到该说什么。“想我了?”嘎乐道,“听到你的声音很开心。”
“你没感染吧?”
“你是说covid吗,暂时还没有。不过病毒进化出很强的传染性,你我迟早都会被感染。”
“是吗,”雷狗不信。
“全世界快开放了,我们会回到以前的生活。”
雷狗很愕然,这句话对他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
“我知道国内目前还封锁着,但很快的,”嘎乐一贯理性的语调中,透出了几分喜悦,“我们又可以到处去,想见谁就见谁。”
“那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