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里扎的?”他厉声问道。丘平才发现球鞋上踩着一块小木片,难怪走路总不带劲。用力拔下木片,只见木片钉着几枚锋利的钉子。丘平难以置信道:“应该是在院子里踩到的。不能够啊,我们一天打扫三四遍,别说钉子,树枝都很难踩到。”
幸好扎的是假肢,要是真腿,必然扎出几个血窟窿。这是丘平时常锻炼的地儿!雷狗怒不可遏,站起来道:“猫女!我去找她。”
丘平赶紧拉住他:“你现在一肚子火,去揍她一顿吗?先冷静下来,等宗先生洗完胃了,我们一起去。”
“我会冷静,”雷狗甩开他的手,“你在这里等着。”
“雷狗!”丘平在他身后喊了声。雷狗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丘平纠结着要不要追上去,一琢磨,医院不能没人守着,便又坐了下来。
雷狗拿着工具,走进山林。他早就盘算好,那脆弱的棚屋不堪一击,不用一小时就能夷为平地。即使她在屋里也无所谓,那个小电锯他不怕,她大呼大叫也不怕,在这荒僻的林里,一切回到了最原始的力量角力,他绝对会赢。
猫女的房子没有供电,更没有摄像装备,很可能连手机都没有。真正的荒山老林,哪怕他把她埋了,也不会找到蛛丝马迹。他戴着手套,鞋子也套着鞋套,一种从所未有的兴奋感攫取了他。犹如猎豹靠近小鹿,犹如风暴迫向海岸。他可以毫无代价地为所欲为,砸烂她的墙壁,劈开她的桌子,
甚至可以再过分点。而她的父亲、兄长对此毫无办法。
关律师的话电流一样冲击他,她说:你能脱掉她的面具,就能脱掉她的衣服。这话让雷狗愤怒不已——这跟性无关,跟性别无关,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这么做,只因为他能做到。
来到棚屋前,直觉告诉他猫女在屋里,并且已经听到他的声息。他砸烂的窗口依然敞开着,西北风长驱直入屋里,在这乍冷还寒的季节,不知道她是怎么忍受的。雷狗从袋里拿出一大卷胶带,刷拉撕开,粘上破裂的窗口。
棚屋几乎成了密闭空间,雷狗站在门口,猫女无处可逃。
她抱着肩缩在椅子上,一双眼从面具里看着雷狗,目光倔强。雷狗打开手电筒,左右察看,防她设置陷阱。这破屋子除了简单家具,实在是家徒四壁,既没有机关,甚至不像人居住的地方。
雷狗跨进一步,拿出一样物事。
一个小时前。
雷狗从医院赶回圣母院。他不停地劝自己冷静,可心里的火腾腾燃烧,把所有念头都吞噬干净。赶走她!不能让她再出现在圣母院,不,他不想在任何地方看见她,尤其不能让她靠近丘平。
他一心要砸掉棚屋,拿了一袋子工具便往门口走。很多人想上前询问,但见他满脸戾气,眼圈乌黑,都识趣地闭起了嘴。在礼拜堂他遇见了关律师。
关玲玲的衣衫满是褶皱,脸色很苍白,看起来老了十几岁。雷狗上前问道:“你先生怎样了?”
“他没事,在房间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