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会耍些小聪明,母女俩都是一个样。
“娓娓,我没你想的那般大度,这次,便算我错了,日后给你赔不是。”
天幕乌黑,万籁俱寂,月辉洒落人间,今日与以往并无差别。世人酣睡,男人翻身上马,孤身一人前往了他妻子的埋骨之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时间好似回到了多年前的寿宴上,女子故作娇嗔,男人面色如常。
“澜之哥哥……”
“夫人想如何?”
“我想你为我报仇后就殉情。”
“嗯,那就生殉,怎么着也得比你死的痛苦些,才好让你安心。”
“你发誓。”
“嗯,发誓。”
寂静的街道上,马蹄渐响,有些话,从来便不是戏言。
“公子,公子?”
耳边吵闹不休,床榻上的男子微微睁眼时,正好对上归言急切的目光。
“公子您终于醒了!”
李鹤珣微微拧眉,瞧着面前的归言,心下疑虑陡生。
他分明与沈观衣合葬,为何没死?
“公子,时辰快到了,咱们再不出发便来不及了。”
李鹤珣捏着眉心,按压下怪异之处,“何事?”
归言微怔,“赏花宴啊,您忘了?”
下一瞬,李鹤珣猛地抬头看向他,在瞧见归言的模样打扮时,脑中顿时极快的闪过一丝什么。
他不动声色的起身,任由归言伺候着梳洗。
从府邸出发,直至丰山赏花宴,一切都稀疏平常,看着年轻的长公主与向他迎来的孟朝与赵玦,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丰山的花开的极艳,三人在亭中站了许久,李鹤珣面上淡然闲谈,实则却有些紧张。
直至瞧见被众人吸引目光的女子自远处走来,那颗沉寂了十多年的心,再一次滚烫。
李鹤珣出神的望着,像是早已枯死的老树忽然注入了生命,再次茂盛繁荣起来,他沉浸在再次见到沈观衣的不敢置信中,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沈观衣与从前不同。
少了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睥睨,如众多女子一般,娇弱的仿佛一折就断。
不知过了多久,孟朝与赵玦悄然退去,他似乎能听见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回头望去,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再次出现在眼前,心口又疼又酸,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可在朝多年,哪怕心中早已天翻地覆,可面上却仍旧平静无波。
沈观衣有些慌张,一步步走到他跟前,甚至有些不敢看他,但仍旧鼓起勇气,露出她对着镜子练了无数遍的我见犹怜,“大人对我不满意吗?”
李鹤珣忘记了他先前是如何回的话,可想来,也不是什么中听的。
如今能再见到她,便已是奢求,他如何说得出那些冷冰冰的话来,嘴唇轻启,他道:“没有。”
下一瞬,眼前的女子眉开眼笑,李鹤珣也忍不住轻轻牵起了嘴角。
日光大胜,仿佛从遥远的地方而来,映在两人身上,如仙似画,一笔笔的勾勒属于他们的模样。
青山远黛,近水含烟,总有人为他而来,也总有人为她而来。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