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衣多看了他一眼,随后才带着探春上楼,管事的见她来势汹汹,许是怕她吃亏,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不好交代,于是便叫了几个略有身手的奴仆护在沈观衣身边。
探春惊奇道:“小姐,他们为何跟着咱们?”
沈观衣头也不回的踩上台阶,“许是喜欢看热闹吧。”
探春与身后众人:……
二楼的风花雪月四房皆是以文雅旖旎四字为题,摆置不同,氛围不同。
雪字房中,以红白为调,如同洞房花烛,又似雪中寒梅,暧昧叠升又有着诗情画意。
阿榕平日里常常到这处厢房为客人弹曲儿吟唱,只是今日,她却怕极了这屋子与站在她跟前,高大健硕的男人。
“公子,求求你放过奴家吧。”
阿榕想不到旁的,只能一个劲的跪地磕头。
赵玦近日来心烦,好不容易瞧着个入眼的,却如此不识抬举。
他掐住女子的双颊,逼着她抬起头来。
阿榕模样长得好,但却算不得世间少有,可是她的唇,唇珠饱满圆润,唇角便是不笑也微微上翘,与那人像极了。
赵玦一时之间看入了迷,鬼使神差的低下头,想要贴上那张他日思夜想的红唇。
阿榕眸底露出一丝绝望,她微微扬着头,动弹不得,泪珠顺着眼尾滚落至腮边,凝结到再也挂不住的瞬间,落到了她的肩上,浸入衣衫,只留下一粒圆圆的水渍。
突然,外面出现了诸多脚步声,木门被人猛地推开。
赵玦回过神来,眉宇之间升起一丝不耐。
他不是说过了,不许人过来打扰?
松开阿榕的一瞬,阿榕惊慌的蹬着脚往后退了几步,赵玦回身看去,在瞧见门口站着的人是谁时,眼底划过一丝惊艳。
他嘴角弯起邪肆的弧度,眼神粘腻的令人不喜,“这不是李少夫人吗。”
沈观衣略微掀起的后退了一步,走廊算不得宽敞,身后跟着的众人为了不挤着她,也只好跟着后退一步。
纤细的手指在鼻尖处扇了扇,沈观衣不悦道:“好臭。”
似寻艺坊这样的地方,酒水都是上好的果酿或是几十上百年的存封,便是不好酒的人,也万万说不出这个臭字来。
赵玦脸色突变,对上沈观衣略显嫌恶的眼神,哪能不知她说的是酒还是他。
他顿时沉下脸色,眯着眼道:“沈观衣,你莫不是故意来找不痛快的。”
沈观衣瞧了一眼他身后战战兢兢的阿榕,放下手,始终不愿走进去,“倒也不是,只是赵公子动了我的人,怎么着都该给个说法不是。”
“你的人?”赵玦似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沈观衣,我劝你少管闲事,别以为你是李家少夫人,本公子便不敢动你。”
阿榕含着一双泪眸去瞧站在门边与赵玦对峙的人,她很清楚自己与这位夫人并不相识,但眼下,她能祈望求助的,便只剩下她。
只是阿榕看不明白沈观衣的眼神。
似是在看她,又像是在透过她看旁的什么人,她意味深长的道:“还真是像啊。”
说罢,又看向赵玦道:“赵公子觉着呢?”
赵玦心中惴惴,本就心中有鬼的人自然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便会心绪万千,总觉着会被人瞧出他心底藏着的秘密。
赵玦故作不耐的拂袖,“你在说什么本公子听不懂,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沈观衣一瞧他那眼神躲闪的样儿就知晓自己赌对了。
上辈子赵玦与那人之事天下皆知,若不是圣上的权势旁落世家,就凭赵玦做的那件事,落得个满门抄斩之罪也算不得重。
为美色蒙了心的人,还当真是无所畏惧。
所以在这时,他便已经与那人勾搭上了?
沈观衣眼下确定了什么,便更加从容了,“既然赵公子如此说,探春,咱们走吧。”
“去宫里瞧瞧贵妃娘娘,我嫁入李家这么久,还不曾进宫看望过她呢。”
“据说贵妃娘娘盛宠不衰,想必住的宫殿定是奢华,也不知离皇后的宫殿近不近……”
赵玦这才想起,李鹤珣的小姨乃是芸贵妃,作为后宫最有权势却又互相攀咬的两人,岳萧芸若得了什么风吹草动,定会紧咬不放。
他心中发怵,猛地出声,“李少夫人,且慢。”
沈观衣如同没听见般,连脚步都不曾停滞一瞬,赵玦急了,连忙追了出去将人拦住,笑道:“都是误会,方才我言语之间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少夫人海涵。”
“可你方才动了我的人。”她略显天真的眨了眨眼。
赵玦咬咬牙,“夫人想如何?”
“不想如何,我累了,想进宫去贵妃娘娘那儿坐坐。”
“沈观衣。”赵玦眸底晦暗丛生,怒道:“你莫要得寸进尺!”
第48章
沈观衣似乎压根不受他的威胁, 漫不经心的与他擦肩而过,并不将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