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街坊后,裴牧曜侧眸睨了眼宋絮清,她唇角微张,好奇地四处打量着,“第一次来这儿?”
“嗯,第一次。”宋絮清颔了颔首,本以为自己对盛京的街道都很了解,没曾想这儿还有条没来过的街巷,诧异之余话也多了几分,“我不是很喜欢清淡口味,来过一次后便再也没来过惊鸣轩,还是第一次知道惊鸣轩后边还有条如此热闹的街巷。”
“惊鸣轩只是自己静罢了。”裴牧曜微微抬手,挡住不长眼差点撞上来的人影,“前面不远处有套圈的,再往里走应该还有玩杂耍的。”
宋絮清惊奇地瞥了他一眼,还以为他应该是不喜热闹的人,踮踮脚问:“你怎么知道的?”
说话时恰好瞧见前方真的有人在套环,一圈人围在那儿,宋絮清欣喜地拉过画屏和采桃的手,一路小跑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入了热闹的街坊,还是在经过午间的事情后她卸下了些许心防,总之裴牧曜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她少了些许拘谨,多了几丝活泼。
裴牧曜在后头看着,无声地笑着跟上她,第一次对他人口中的宋絮清有了些许了解。
宋絮清领着两个丫鬟挤进人群中,这才知道这儿套环套的是各种动物。
被束在末端的是只毛发雪白的兔子,许多套环往那处掷去但都未能套中其,它在笼中一蹦一跳的,并未有一丝惧意。
采桃从摊贩那儿买来了十个环,宋絮清自知圈不中那只兔子也不白费功夫,随处瞥了几息,将竹圈朝着正中间的黄毛鹦鹉扔去。
眼看着竹圈已砸中外环,下一瞬竹圈往上蹦了一下,生生倒在了另一侧。
宋絮清揪起的心瞬间落下,撇撇嘴,“采桃你来试试。”
可采桃和画屏两人都未圈中那只鹦鹉,宋絮清又自己上手试了四次,然都未中,只剩下三个竹圈。
宋絮清垂眸睨了手中的竹圈,瞬间泄了气,正准备全都扬出圈到什么是什么时,耳侧微微一热。
稍显熟悉而温热的气息洒落在她的耳畔之处,烫的她耳朵都红了起来。
“你想要什么?”裴牧曜问。
宋絮清微微侧头,发现这处人挤人的,他不知何时被挤到身后,若不是他刻意留出点距离来,二人怕是会贴在一起。
她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一步,将竹圈递给他,“兔子。”
裴牧曜笑,“想要兔子还一直圈鹦鹉?”
“圈不中。”宋絮清理直气壮地说。
对玩乐这种事她向来是知难而退的,图的就是个开心,若是不开心还玩什么?
宋絮清侧身给他让了个位置,仰首撇了他一眼,狐疑地问:“你能套中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的,但落在裴牧曜的耳中却有种质疑的意味,他挑了挑眉,“你觉得呢。”
宋絮清顿时不说话了,不是她不信,而是兔笼的落脚点有那么些许刁钻,摊贩特意在它周围摆上了些许掩护用的小物件,极其难投中。
若是投不中,那可就不给三殿下面子了。
思来想去,宋絮清道:“要不就选鹦鹉吧。”
裴牧曜失笑,没有说话,眸光转向圈笼处。
也不知怎么的,宋絮清的心倏地被提起,浑身紧绷地盯着裴牧曜手中的竹圈,屏住了呼吸。
随着竹圈挥出的那一瞬间,她眼眸也跟着竹圈而飞去,竹圈砸中兔笼的刹那,宋絮清惊讶地瞪大了眼眸。
围在这处的人瞧见这一幕也骤然欢呼起来,纷纷指着那只兔子,七嘴八舌地叫摊贩赶忙拿给圈中的人。
宋絮清下意识地扯住身侧人的袖子,兴高采烈地指着兔子,差点儿就要蹦起来了,“真的圈中了!”
裴牧曜侧眸睨了她一息,撞上她微微掀起的眼眸,径直瞧见她眸中闪烁的光亮,就好似夏夜漫天繁星那般,耀眼夺目。
蓦然对上道深邃不可测的眸子,宋絮清愣了愣,惊觉她好似逾矩了,赶紧松开手,抿唇望着他。
裴牧曜敛了敛眸,问:“还要鹦鹉吗?”
宋絮清垂眸‘嗯’了声。
采桃接过摊贩递来的兔笼,和画屏对视了眼,都当作没有看到那一幕。
最后离开时,宋絮清不仅带走了那只黄毛鹦鹉,还给它找了个伴儿白毛鹦鹉。
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走到空旷之处时,宋絮清才有空看战利品,左看看右看看,由衷道:“你箭术应该不错。”
裴牧曜淡淡一笑,“一般。”
跟在身后的祈安闻言欲言又止,他家主子的骑射之术远在他人之上,莫说是距离如此之近的笼子,就算是丈隔百米距离外的人影,也能够一箭射中其要害。
宋絮清抚摸着兔子丝滑的毛发,继续往前走着。
再往前的摊贩都是长安街或是其他街巷中有的,并不算稀奇,只有走到最深处时,恰好撞上不少人往回走,不过这些人中十个有九个都在叹息。
“好不容易有时间过来,结果他们今日不排演。”
“听说是当家的病了,底下的弟子都赶了过去,这才没了人在。”
“病了?那可不是好多日都无法出演?”
“是啊,适才卖票的丫头说了,下一次演出前他们会提前张贴公告。”
对话听得断断续续的,但也听得明白。
尽头的杂耍团今日不演出,慕名而来的人群都在往回走。
宋絮清停下了往前走的步伐,侧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