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玲珑没有再卖关子,毕竟二房发生的事情也不是秘密,她不说,白临风可以去问其他人。
“不行了。”她摇摇头:“大夫让准备后事呢。是二房的那个大夫有私心,被人收买了之后换掉了他吃的药和擦的药。等于受了那么重的伤后这些天全靠自己熬,对了,据说那个药膏还添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擦后不止不能养伤口,还会让伤口糜烂。”
白临风皱眉:“是谁……咳咳咳……”
他说了几个字,却咳嗽得厉害。蒋巧玉急忙上前照顾,高玲珑耐心等他咳完了,才道:“你二叔非说是你爹害的,你爹不承认,亲自审问了一番,查出是他身边的柔姨娘。你爹气得当场就要将柔姨娘处死。结果你二叔非说那姨娘有她血脉,你爹是想将二房赶尽杀绝后侵占家财……”
白临风只觉得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正想嘲讽几句,一开口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蒋巧玉皱了皱眉:“不可能吧?”
高玲珑笑了:“你一个外人都会怀疑,二叔会这么想很正常。”嫡次子分家,可要得三成呢。
白府富贵,三成家财可不是小数,足够二房父子俩挥霍几十年了。
白临风如今病重,且他已经不管事,底下的人不听他吩咐,他也只能当闲话听听,什么都做不了。
白二爷特别恨,他一心认定是大哥要害自己全家,又听说了江氏上门想要见儿子最后一面被拒绝的事后,再也不忍了。
这一日傍晚,高玲珑刚用完晚膳,白临风那边等着药凉温了喝完睡觉时,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进了院子,低声跟江娘子说了几句。
下一瞬,江娘子奔进门,满脸惶惶然:“夫人,出事了,老爷他吐了血,已然晕厥过去。”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下。
高玲珑也满脸诧异:“怎会如此?”
“奴婢不知。”高玲珑起身往外走,蒋巧玉一阵风般跟上。
身后,白临风还哑着嗓子着急地让人抬他出门。两人听见了,却谁都没停下。
外书房中,并没有家主被毒后没人主事乱作一团的模样,欢姨娘一脸严肃,将乱七八糟的人全部隔绝在外面。高玲珑到了门口,倒是没被拦,她疾步奔了进去。
蒋巧玉紧随而至,却被高壮的随从伸手一拦:“巧姨娘,老爷中毒之事还未查清,你不能进。”
面前是个男人,蒋巧玉又不能硬闯,伸手一指即将消失的倩影:“那她怎么能进?”
“少夫人自然是不同的。”随从往前一步。
逼得蒋巧玉后退才满意,恰巧白二爷也被人抬过来,随从忙上前去拦。
高玲珑进门时,听到了身后白二爷和随从的争执声。
书房的内室中,白老爷面容青黑,唇边沾着的血迹都是黑色的,一看就知是中了剧毒。
“如何?”
欢姨娘揉了揉眉心,此事太突然了,她没想过让白老爷去死,此时他突然出事,对他们母子很不利。
白临海才十五,初初接触账本,铺子里都还没来得及去,什么都不懂,这样的情形下做家主,很难服众。
“大夫说,把人救回也最多就是三五天的事。”
高玲珑又瞅了一眼:“是谁动的手?”
欢姨娘摇头:“不是我。”
高玲珑知道不是她,听到外面越来越大的争执声,道:“定是他。”
欢姨娘颔首,老爷一倒下,府里的成年男人除了卧病在床的白临风外,只剩下挨了板子的白二爷。
前者已经治不好,做家主的只能是后者。
“如果是他,咱们都讨不了好。”欢姨娘眼神一厉:“害了老爷的人,不是他也得是!”
她走出院门,居高临下看着椅子上的白二爷:“老爷中了毒,下毒之人已经招认幕后主使是你。现如今我给你两条路……”
白二爷话没听完,呵呵冷笑:“你算什么东西?让开!”
欢姨娘没动:“人证物证都有,你如果非要与我为难,那我就只好将人证物证都交到公堂上,请大人帮老爷讨个公道。”
她一脸严肃,不像是玩笑模样。
白二爷眯眼打量她:“大人事务繁忙,咱们就别麻烦他了。我没有害大哥,那些所谓证据都是有心人伪造的,你别被骗了。将人证物证交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挑拨我们兄弟感情!”
“不可能。”欢姨娘认真道:“府里除你之外,不会有人对老爷动手。所以,要么我将你告上公堂,要么就分家,你带着一家子搬走!”
白二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搬走?给你腾地方,你怕是还在做梦哦!”
欢姨娘面色沉冷:“你自己选。”
白二爷眯起眼,忽然一挥手:“给我把她抓住。”
话音未落,好多人从园子里各处奔来,来势汹汹。
欢姨娘面色微变,高玲珑站在她旁边,道:“我劝你住手。”
“一个乡下毛丫头,也就是临风瞎了眼非要娶你,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白二爷冷冷道:“把这些主子分开关,其余下人全部发卖。书房中账本封存,稍后让各掌柜过来,本老爷要亲见。”
一叠声吩咐完,好几个人四散而去。
欢姨娘看到这般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分明是早有准备,害白老爷的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