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主位之上,姬动对着杜安说道。
杜安引身而退,片刻之后便将五花大绑的伯阳甫以及姬伯友带上了大殿之上。
伯阳甫一身的华袍站在了那里,华袍破了好几处,脸上还有淤青,脚下只有一只鞋子,另外一只鞋子已经不翼而飞。昔日风光无比的太史伯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了一个狼狈的虢申党羽。
而在伯阳甫一旁的姬友则是慌了神,脸色惶恐的看着姬动。
“王叔,要不要上来坐一坐?”
“这天子之塌,坐起来可比你家中之塌舒服得多!”
“虢申二人的礼重不重呀?”
姬动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姬友,对于这个“便宜叔叔”没有任何感情。
“不了……不了!”
“大王……我不想当天子了!”
“大王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看到主位之上的姬动,没有一丝的萎靡之气,反而无比精神,丝毫不像是一个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人,他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尤其是现在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完全不像是平日里那样,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尤其是姬动说道“虢申二人的礼重不重”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周天子的不简单,他绝对不是表面上的那样昏庸无能毫无城府,相反城府深得可怕。
“太史伯,你可有话说!”
姬动不理会姬友看着一言不发的太史伯问道。
“老夫,无话可说!”
“自古胜则王败则寇,是戮是诛,大王直言便是!”
太史伯闭上了眼睛说道,其实他的内心之中也充满了懊悔,后悔参与虢、申两个人的事情,以至于现在晚节不保,落得一个乱臣贼子的名声。
“你曾辅佐过我大周两位先王,孤以为你对大周忠心耿耿,却不曾想你竟然会掺和虢、申二人之事,引火烧身怪不得孤!”
姬动对着太史伯说道,在王朝之中,太史伯可谓是德高望重,姬宫湦的父亲姬静(周宣王)更是对其无比信任。
所以姬动搞不懂这种突破大周底线的事情,太史伯为什么会参与其中。
“阳伏而不能出,阴迫击而不能蒸,大地震动、岐山崩塌、三大河川枯竭,此乃亡国之兆,大王行事已然天理难容!”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吾等不甘因大王之祸,而如倾巢之卵!”
伯阳甫看着姬动说道,说得非常大义炳然。
他的意思就是周天子做的事情天都看不惯,想要将周朝灭亡。他们不甘心因为周天子的昏庸而与周朝共沉沦,成为倾巢之卵。
“呵呵”
“老大夫,你枉活七十有六也。大周累卵,究其根源,问其原由,焉是孤之过错?”
“然不为虢、申二人把持朝政,将孤视之如傀儡,植其党羽,肆意妄为,擅改朝令,败坏纲纪乎?”
“老大夫处世深久而眼界开阔非孤能媲之,然此事却不究根源只求片面,竟与虢、申公为伍!”
姬动看着伯阳甫说道,语气愈发的冰冷。
而姬动身前的伯阳甫则是脸色赤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大夫之名,孤即位之前便有所耳闻。”
“你世居丰京之南,厉王时被召公举荐入朝,后被先王宣王重用,迁至大夫任太史;理当匡君辅国,安邦兴周,何期反助逆贼,同谋篡位!罪恶深重,天地不容!”
“你……昏君……!”
闻言伯阳甫的脸色更加的羞红,更加感觉胸闷气短,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姬动得理不饶人站起来继续怒声说道:“住口!无耻老贼,二臣贼子!”
“你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助虢、申二人为虐!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孤面前前狺狺狂吠,孤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昏君……你……!”
“——啊!”
伯阳甫一口逆血狂喷而出,而后眼前一黑,便软倒在地上,待殿内小宦官扶起时,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