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的那种,成绩和运动也都很好,”书燃轻轻说,“会玩,也会学,天底下好像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我遇到的所有人里,应该找不出比他更厉害的。”
唐梓玥露出向往的神色,忽然想到什么,“他有女朋友吗?”
书燃眼前晃过给周砚浔递水的漂亮女人,有点迟疑,“应该还没有吧。”
“这种等级的帅哥一般不会是单身吧,”唐梓玥嘀嘀咕咕,“可能已经偷偷在谈了。”
书燃心跳莫名一梗,整个人都不太舒服。
“网上说男人的本质就是花心,”唐梓玥单手拖着下巴,一本正经地分析,“又帅又聪明的都是坏人,擅长算计,也擅长让女生伤心。小燃姐姐这么好,又温柔又漂亮,千万不要喜欢上坏人,会吃亏的。”
书燃垂下眼睛,声音很轻,自言自语似的,“我不知道他究竟好人还是坏人。之前,我也以为他很坏,心性凉薄,擅长辜负,像他弟弟和妈妈那样,但现在,我没那么确定了。”
离得越近,接触越深,越能感受到周砚浔身上的温度,他嚣张又骄傲,磊落而坦荡,很会照顾女孩子,也很会保护女孩子。专注地看着一个人时,眼神会变得深邃,犹如夜空海洋。
书燃在心里轻轻问自己——
你为之心动的那个人,真的是坏人吗?
你感受到的究竟是他的“坏”,还是他的“好”?
将唐梓玥送到家时,窦信尧和他那帮朋友已经走了,布置温馨的客厅被祸害得不成样子,一地狼藉。唐梓玥将每个房间都检查了一遍,确定真的没人,才松懈下来,对书燃说了好几声谢谢。
书燃教唐梓玥将房子的正门和卧室门全部反锁,除非妈妈回来,否则,谁来敲都不要开门。唐梓玥眼睛水润润的,点头说:“姐姐放心,我都记住了。”
从唐家出来,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书燃身心俱疲,累得不行。好在今天是周末,宿舍不设门禁,不然,她又要无处可去。
快走到小区门口,书燃拿出耳机,解锁屏幕,正要点开播放音乐的软件,身后忽然传来某种异响。
书燃很警觉,立即看过去,借着阴沉天色,勉强辨认着轮廓——
“窦信尧?”
第19章 温柔
夜风吹着, 温度很低,书燃单手拢着头发向后拨,手腕和发梢上散着好闻的淡香气。
窦信尧头上罩着卫衣的兜帽, 眉眼那儿落了些阴影,看上去深邃而沉暗。双手搁在外套口袋里, 从人行路的另一端走过来,身量修长,脚步轻缓,透着一股慵懒的痞气。
他身上有酒味、烟草味,还有女人的香水味,混在一起。风将那些吹卷到书燃面前,书燃皱了皱眉, 下意识地往后退,鞋跟踩到一块小石头,“喀”的一声, 听上去竟有些刺耳。
四周都是高耸的住宅楼,亮着灯,人行路上却不见人影,显出几分寂静和阴森。
书燃深呼吸了下, 问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少自作多情,”窦信尧嚼着糖,嗤笑一声,“我叫了车,就停在小区门口,从这里出去是最近的路。”
书燃抿了抿唇, 正要说话,手机在这时震了下, 屏幕亮起,她低头去看。
窦信尧借着街灯的光亮将书燃上下打量一遍,忽然说:“大晚上的,不好叫车,你去哪儿?顺路的话,我送你一程。”
“不必了,”书燃一面敲着键盘打字,一面回他,“有朋友来接我。”
窦信尧似笑非笑的,一股混不吝的劲儿,故意问:“男朋友?”
书燃回:“男性朋友。”
这话刚说完,就听见一串脚步,由远及近。
窦信尧眯了下眼睛,视线越过书燃落向她身后,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看到穿着机车外套和铆钉靴的严若臻。
严若臻很少抽烟,身上的气息总是洁净的,颀长的身形不弯不颓,透着股顽强而坚韧的生命力。
书燃仰头看他,对他笑,温声说:“这么快就到了,我还以为要再等一等。”
窦信尧那边传来一声手机铃,严若臻很警觉,立即看过去,侧脸弧度鲜明,显出几分年轻男人独有的锋利。
书燃心头一跳。
严若臻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从小到大,脾气一直很硬。她不想小严和窦信尧那个痞子起冲突,于是拽了拽严若臻的衣摆,说:“上车吧,外面好冷。”
听见书燃说话,严若臻收回目光,从口袋里拿出什么,递过去。
起先书燃没看清,直到指尖触碰到暖洋洋的温度,她才意识到,是个暖手宝,可续航的那种,温度设定在五十五度,暖和但不烫人。
书燃有点惊讶:“还带了这个啊?”
严若臻的手背在书燃手上贴了下,很轻的贴合,一触即分,快得甚至都来不及觉察到暧昧,书燃却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他知道燃燃怕冷,所以,来接她的时候带了暖手宝。
寒冬深夜,这份细腻与温情十分可贵,书燃笑了下:“谢谢小严。”
窦信尧被晾在一旁,看了半晌热闹,突然抬脚踢起一块碎石,小石头蹦跳着砸到严若臻的小腿。
严若臻眉毛微皱,窦信尧朝他笑一下,混不吝的劲儿,“这小妞亲口跟我说,来接她的是‘男性朋友’,而不是‘男朋友’。你知冷知热地当了半天舔狗,结果连个名分都没捞着,有劲吗?”
挑拨离间的语气,明摆着不安好心。
严若臻沉默地看着他,眉宇间的神色很静,窦信尧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不爽感。
书燃用鞋尖将那块砸到严若臻的小石头拨走,想了下,慢慢开口:“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丰富多彩的,很多种类,不止‘舔’和‘被舔’这么简单。你要是想不明白,就找个儿童游乐堡,听听摇摇车的儿歌都是怎么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