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抗拒,只手指紧张攥着他的中衣,初初靠近时,她脸烫得要滴血。
喻姝还没亲,忽然她的脸颊被一只冰凉手掌捂上,冷热相碰,激得她周身一哆嗦,颤巍巍睁开眼眸。见他笑得正坏,偏要问她:“脸怎么这么烫?”
喻姝羞臊地瞪他一眼,再不要主动了,起身就想出去吹风。他忙拉住,使点力把人儿又带到怀里:“说笑的、说笑的......”
说罢,他大掌抚上她细白的脖颈,贴着她的衣裳,一点点往下挪。
喻姝背靠在他的胸膛前,懵了一下,但听见他在耳边低低地说:“脸这么烫,不知道心是不是也这么烫......”
果然,他就是那浮花浪蕊里打出来的人。
她暗暗咬牙道。
......
魏召南归来后,大家都清闲了几日。清闲到喻姝走出帐子,时不时还能听见章隅与弘泰的口角。
话说弘泰到底是个粗人,在军中待得久,也不重规矩。每每怠慢了章隅,便要挨其叱咄。偏弘泰胆大,也不怕他官高。
“我问你盛王去哪儿了,你就给我摆这副脸子?”
弘泰折了根谷莠子,懒洋洋叼嘴里:“殿下去哪儿干翊卫郎何事?”
“怎就与我无关!圣上遣我与盛王同往漠北,他做了何事说了何话,我还不能知道一二?”
章隅气不打一出来,“你也知道我是翊卫郎,看我回京中怎么收拾你,你家殿下也保不住你!”
章隅两眼一瞪,撸起袖子,又见弘泰鬈毛络腮,膀大腰圆,打不过,气哄哄甩袖离开。
章隅说得没错,魏召南虽然平安归来,但这两日确实不常在营地。
到了五月初十的夜晚——
主帐内黑暗无光,喻姝睡得正熟,忽而有人轻轻摇醒她。
她缓缓睁眼,灰暗朦胧里魏召南正在榻边。
他低下头,贴近她耳朵极小声道:“卢赛飞欲乔装,往吉鲁地界打探。我刚刚收到密报,他身中埋伏,恐有性命之危。卢赛飞于我万分重要,我欲深夜领四十亲卫去救他,但此事不可让大家知晓,尤其是章隅,他是皇后的人,夫人且替我瞒一瞒罢。”
他于她额角轻轻一吻,不再多言,便速速离去。
魏召南抛下一堆话之时,喻姝尚在困乎。
等他走后半盏茶的时间,她逐渐清醒。
——卢赛飞身中埋伏了?
喻姝起身,趿了翘头软鞋踱到门口。
她轻轻掀起帐门的一角,窥见天上夜色,月影清幽。
这月色与她入寝时相差无几,或许只有三更天。
他离开得十分隐蔽,营里没有分毫人马动静。
喻姝走回主帐内。
她静静坐在被褥上,心想,他这趟也会平安的罢?
毕竟临走前,她把平安符塞他怀里。
她如此不信命的人,有朝一日竟也相信天仙娘娘的符真能保平安。
喻姝不知静坐多久,久到她双眸惺困,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她闻着帐内安神的浓香渐渐躺下,头一沾上枕头,眼皮便耷拉下去。
喻姝正要翻身,额头忽然磕到一个冰凉硬邦的物什,登时清醒了些。伸手一摸,是个木匣子,里面装的是魏召南临行前,留给她的匕首。
匣子的边角十分直锐,磕的她额角发青。
喻姝吃痛揉了揉,起身下榻,去包袱里摸药。
那包袱正在铜炉旁边。
此时喻姝翻找,忽然闻到铜炉的浓香,竟夹了一丝水菖蒲的气息。
她又凝神闻了闻,这香里确有水菖蒲的气味,只是很淡,若离着远了些,又不仔细,必然闻不出。
可她明明没带水菖蒲来......
喻姝觉得很是奇怪。
她轻轻掀开铜炉顶盖,借着火折子的光一看,焚燃的灰烬里还残留着水菖蒲的根叶!
她惊得手指打颤,
调香时根本没放过此物,现在却突然出现,定是有人暗中放进去的!
这水菖蒲焚出来的气味含有乳香,虽也能调香,但许多人却不用它。因为它有使人迷糊困顿之效,若剂量加得重,还能致幻。
喻姝忙灭去香炉,快步踱回榻边,将匣里的匕首藏在身上。她又翻开垫絮,取出自己带来的刺粉。于她这样不甚功夫的女子而言,刺粉远比匕首更容易施展。
到底是谁对铜炉动了手脚?
此番随行西北,两百多人都是他的亲卫。若有谁,一定是其中出了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