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
阎云舟抬步便要和他一块儿出去,侧过头的时候有些忍不住的闷咳,宁咎骤然转过头,从昨天到现在他似乎都没有关心一下这人的身体状况,倒是阎云舟注意到他的情绪一直在安抚他,一瞬间忽然觉得有些愧疚。
他抬手便拉住了阎云舟的手臂,阎云舟回神儿:
“怎么了?”
“你坐下,手臂伤哪了?我看看。”
“没事儿,都快好了。”
阎云舟笑着摆手,宁咎这才仔细端详他的脸色,比走之前的气色自然是差了不少的,人也瘦了很多,感觉就一幅骨头架子的模样:
“给我看看。”
他不由分说直接上手去拉,阎云舟无法只能任由他看,宁咎小心拆开了纱布,里面的伤口已经封口结痂,看着便伤的不浅,但是结痂的边上似乎裂开了一点儿:
“这是怎么弄的?”
阎云舟看了看手臂:
“啊,可能是抻到了吧,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
这个位置,宁咎忽然想起来昨晚他似乎打开这人手臂的时候,手碰到的正好是这个位置,他的目光一紧:
“是昨晚我碰的是不是?”
“不是,别瞎想,你哪就那么厉害了,一碰就碰怀了,是前两天射箭抻到了。”
宁咎低头,一边帮他包好一边嘟囔开口:
“是你也不承认,听你咳嗽的时间多了些,是不是胸口不舒服,和我说实话。”
阎云舟点了头:
“前几天有些胸口疼,这两天好多了,只是抻到了,没事儿。”
宁咎抬头:
“什么都说是抻到了,那抻的怎么那么万能啊?膝盖也给我看看。”
其实不看他也知道阎云舟这样的关节炎,这样频繁的征战折腾可想而知会如何?果然那膝盖上已经肿了一片,光是看着就知道有多疼,他盯着阎云舟的膝盖,第一次觉得这样无力。
这个地方没有设备,关节腔镜都不能做,再加上他并不是骨科医生,更不可能贸然开刀,阎云舟看着他蹲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神色有些肃然的模样,抬手揉了一下他的头:
“好了,一直都是这样的没什么事儿。”
宁咎深吸了一口气,不能动手术,阎云舟这样的膝盖就只能是靠养,但是现在,静养是多奢侈的一件事儿啊,更不用提,打仗骑马,对膝盖的负担,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缓了缓情绪,声音有些干涩:
“之前阿司匹林你吃着有效果吗?”
阿司匹林出了退烧,镇痛,对关节炎和风湿也是有效果的,阎云舟点了点头:
“嗯,吃的时候腿上没有那么痛,你说那个药不能连续吃半个月,后来就不吃了。”
宁咎点头,上一次给阎云舟吃阿司匹林主要是为了给他退烧,他但是的考虑也是怕滥用抗生素,引起抗药性才让阎云舟停药的,但是阿司匹林本身有抗凝的作用,脑血栓和一些心脏问题的患者,也是会长期服用的。
“继续用药吧,药量我会调整一下,这腿上的问题最彻底的解决方式是手术,但是需要的辅助设备比较多,现在是无法实现的,我也不是骨科的专业医生,不敢轻易给你动刀,所以最重要的还是要养,能少走就少走,护膝怎么没戴上?这些天有日日热敷吗?”
阎云舟有些语塞,不等他的回答,宁咎心理也清楚,现在是打下了漳州,在城中有条件了,前些日子就是驻军在外面,想来也没有什么条件的,他握住了阎云舟的手:
“没有怪你的意思,现在我过来了,你听话就好。”
阎云舟笑了一下,点头点的痛快。
两个人块儿到了伤兵营,时隔这么多天宁咎再一次看到了这人满为患的伤兵营,但是比起最开始在随州看到的可要好多了,至少一进去的时候酒精的味道明显,总算是将消毒坚持下去了。
但是那血腥味儿却还是激的宁咎有些难受,阎云舟看到了他脸色不太好,便直接拉住了他的手:
“好了,人也已经安置了,你过来还没有去见殿下呢,昨天他本想请我们二人吃饭,后来看我们久别重逢才不忍打扰,今日一块儿去大帐吧,有不少的兵将都想见你呢。”
宁咎就这样被他拉着出了伤兵营:
“想见我?见我做什么?”
阎云舟丝毫不避讳旁人的目光,在军营中就这样大大方方地拉着宁咎的手:
“你守住了幽州,这事儿便足够他们好奇的了。”
宁咎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凑到了阎云舟的耳边:
“洛大人受伤的消息殿下知道了吗?”
他只在信中和阎云舟说了,可别一会儿不小心说漏了嘴:
“你来信之后我没有立刻告诉他,是等你说洛月离可以下床的时候才告诉他的,他急的恨不得直接骑马回去,还是被我拦住的,这几日我倒是没有问他是不是信中问洛月离了。”
宁咎想了想前两次看到洛月离时候那人的反应:
“我觉得应该是没问,洛大人和我说话的时候一切如常,没有怪我告密。”
阎云舟却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