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云舟现在可不像是他这个大闲人,他病了现在还能有养病的时间,若是阎云舟病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阎云舟也知道轻重,看着这别院安排的都算是妥当也算是能放下些心来了。
“等你洗完,吃点儿东西我就走。”
“那好吧。”
宁咎将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下来,放在了一边下人放好的热水中泡着,他还往上淋了不少的酒精,这才跳到浴桶中,温热的水总算是洗去了几分疲乏。
连着头发他都洗了一便,洗的时候他还在想外面的人,他还没走,那就是不用他自己打理这长头发,完美。
果然他回去的时候阎云舟的手上已经拿了长长的干毛巾,宁咎从善如流地坐了过去,阎云舟将他的头发一点儿一点儿擦干净。
擦的宁咎又开始想睡觉,就在他迷糊的时候那人的手在他的腋窝下挠了挠,随即便听到了那声温和宠溺又带着点儿无奈的声音:
“先别睡,吃点儿东西服了药再睡。”
高烧放在谁的身上都不好受,宁咎勉勉强强吃进去了一碗粥便将阿司匹林吃了进去,阎云舟看着时间不早了这才转身准备出去,宁咎已经躺在了被窝里,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开口:
“你是骑马过来的吧?这晚上天儿太冷了,还是坐车架回去吧。”
他刚要说他的车架就在外面,这才想起来那车架可不能坐了:
“这儿还有多余的马车吧?”
阎云舟看着他操心的样子笑了:
“有,放心吧,睡吧。”
阎云舟到了前院沐浴又换了衣服这才带着暗雨连夜回到了白城,为了防止宁咎出什么事儿,阎云舟特意将杨生留在了这别院中照应。
宁咎做的阿司匹林的效果所有人都知道,阎云舟之前那么高的烧,吃了那个药第二天就退下去了。
所有人包括阎云舟在内都觉得宁咎吃了药那烧是肯定会退下来的,谁都不曾想,到了晚上宁咎的体温越来越高。
内院之中只留下了暗玄,这一晚屋内没有动静,他知道宁咎吃了药,自然也不会进屋打扰,宁咎的脸色越来越红,他只觉得周身都在酸痛。
身上好像没有什么地方是好受的,他的意识昏昏沉沉,嘴里和嗓子都是一片干涩,他非常想喝水,但是却怎么都醒不过来,那种感觉就像是身体失去控制一样的鬼压床一样。
宁咎奋力想从那种感觉中挣脱出来,但是却始终不得其法。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之中,宁文鸿被深夜召到了宫中。
自从宁咎上一次在宫门前接走了阎云舟又随着他一同去了北境之后,宫中那位对宁咎的不满便已经十分明显了,连带着从前皇帝对宁远侯府的“恩遇”自然是也一并取消。
宁文鸿这些日子在朝堂上谨小慎微,紧怕踏错一步,他怎么都没能想到那个从小就被丢到庄子上的儿子,会这么不受摆弄。
本以为宫中借着宁咎那个克亲克长的命格,将他赐婚给阎云舟,待阎云舟来日真的死了,他们侯府也会因为这个在皇帝面前得些脸面。
却如何都没想到事情能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阎云舟竟然不计较宁咎的命格,而宁咎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彻底站在了阎云舟那边。
让他一丝的消息都没有从他的嘴里套出来,现在更有甚者他打听到,宁咎好像还会做什么药,很可能是他救了阎云舟。
如今他是赔了儿子又折兵,宫中因为这个事儿对侯府不满,而宁咎更是直接和他划清界限,还开罪了阎云舟。
日后无论这两股势力谁占了上风,都不会有他的好日子过,宫里已经很久没有召他了,今天深夜过来传旨让宁文鸿的精神都跟着紧张起来。
他跟着领路的内侍,却发现这并不是去往御书房的路,也不是去往养心殿:
“宝公公,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路?”
前方带路的人一甩拂尘,脸上是要笑不笑的模样,尖细的声音开口:
“没有错,宁大人只管跟杂家。”
宁文鸿不敢再多问,只见着他们走的地方越发的黑,已经到了宫城的边缘:
“到了。”
“宁大人自己进去吧。”
宁文鸿看着这破落的院子心都跟着打鼓,他生怕这是皇帝不准备留他了,但是看着四周的守卫他也只有进去这一条路。
里面的门被一个侍卫打开,宁文鸿一进去便看见了里面明黄色的那个身影,赶紧跪下:
“微臣给皇上请安。”
李启坐在这偏僻院落的中间,一只手微微晃着茶盏,盯着底下跪着的这个人:
“李大人,可还认识你眼前这个人?”
宁文鸿抬起头,发现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穿着道袍的一个人,那道士瞧着年纪应该和他差不多大,他总是觉得有些眼熟。
那道士也低下头看着他,忽然之间多年前的一个画面出现在了宁文鸿的脑海中:
“你,你是二十年前给宁咎批命的那个道人。”
就是他,二十年前就是这个道人说宁咎的命格克亲克长,当时他也不愿意相信,但是家中接连出事儿,他这才信了他的批言,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未再见过这个道士,此刻他怎么会出现在宫里?
李启看出了他面上的疑问,但是没有给他解答,只是开口:
“这么晚让李大人进宫是想要让你配合玄威道长做件事儿。”
随后便有内侍进来拿了一把刀,割开了宁文鸿的手指,将他指尖的血液滴在了一个刻着繁复花纹的铜镜罗盘上,之后便直接将宁文鸿带了出去,自始至终他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