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属下叩见王爷,是王爷来了。”
随着他这一声喊,整个伤兵营中的人都支起了身子看向了门口,就连宁咎手底下的这个都要起身,被他一下按住:
“躺好。”
阎云舟这不是第一次进伤兵营,但是每一次进来心都发沉,这些人当中有好多他都认得:
“王爷,王爷来了。”
阎云舟对于北境军来说就像是信仰,只要他站在这,就能让人的心中有底气,方才还死气沉沉的伤兵营,此刻每人的身上都有了些神采和期盼,阎云舟也没有什么架子,没有任何高高在上的态度:
“都安心养伤,药材已经送过来了,管够,听军医的话,让你们喝药就喝药,让你们吃饭就吃饭,伤会好的。”
阎云舟的话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方才惴惴不安的一群人,这一会儿就像是生出了希望来,宁咎还是处理眼前的伤口,背对着营帐门口的方向,心里撇了撇嘴,想不到阎云舟也是一个会画大饼的,若不是他们在这里努力,吃好喝好伤就能好了?
阎云舟走了过来,给宁咎举着灯盏的人眼睛都要黏在阎云舟的身上了,这就是他们王爷?之前王爷回京最后一次练兵的时候他才刚刚参军,只是在点将台上远远地看见过他们的统帅,没想到今天可以这么近地看见。
他这一个慌神灯差点儿碰到伤口,被宁咎用手被挡了一下:
“注意,一会儿再看王爷,先干活。”
那小兵恍然回神,阎云舟弯下身子,对于宁咎处理伤口他已经不陌生了,那样的兵器造成的伤口军医未必能有太有效的法子,希望宁咎这缝合的办法可以管用:
“怎么样?”
宁咎头都没有侧:
“看,那刀将伤口里面的皮肉扯开,所以不好愈合,但是清创之后从里面缝合就会好很多,会大大减少伤口感染的风险。”
他是外科出身,外科什么情况都有可能碰上,自然不可能期待所有的伤口都像是片刀那样的平整,别说是倒刺的刀刺伤了,就是被齿轮给搅了,他们也照样能缝。
听到宁咎能处理阎云舟的心总算是定下了片刻,此刻宁咎的身边围满了人,就连随州的几个守将都过来了,他们王爷的这位王妃,医术这么了得呢?眼见着是连窗外的光都给挡住了。
“瑾初,你们散开些,挡光了。”
阎云舟撑着站起身往后退了退,李寒几人简直活见鬼,对视的时候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这,刚才那位少爷喊他们王爷什么?瑾初?而且叫的那么自然,这…
宁咎找好下针的位置,缝合的后面便比较顺利了,只是比正常缝合确实是慢了一些,随着他最后剪下了线头,伤口不但已经不出血了,而且瞧着是被线给缝住了,别说是李寒这些人,就是王然那几个军医都瞪大了眼睛,这,这把伤口给缝上了?
“宁公子,这,这样就行了?”
“自然不行,等伤口长好了线会拆下来,只要这些日子保持伤口不感染,愈合的虽然比一般刀剑要慢一些,但是总还是会好的。”
阎云舟用人一向不犹豫,他知道宁咎的本事,在这种情况下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伤兵营交给了他,一切军医听他的吩咐行事。
宁咎都没有想到他这命令下的这么利落,这个命令最直接的一个结果,就是导致宁咎比阎云舟都忙,整个人恨不得生出八只手来,这么蛮干是不行的,不然累死他也处理不完这么多的伤者。
这屋子里加上他一共七名大夫,平均下来一个人要负责三十几个患者,这放在现代都是相当炸裂的,但问题是只有他会缝合,所以必须要分开干:
“这样,几位大夫,我们分工,首先第一步先分诊,将不是被羯族倒刺刀所伤的伤兵先分出来,由孟大夫和周大夫处理,而被羯族的刀伤到的兵先由您三位清创,将伤口清理干净,用方才的盐水,然后最重的伤患我来优先缝合。”
这是目前为止效率最高的办法,几人谁也没有异议,宁咎看向了杨生:
“杨府医你跟着我吧,一些伤势不重的你来,可以吗?”
杨生和宁咎相处的时间长,自从给阎云舟重新清创之后他便跟在他身边问缝合的事项,宁咎也丝毫都不藏私,下针,打结,都教了,就是差实战,杨生本就是军医出身,对于外伤的处理并不陌生,只能说是对于用线缝确实不熟悉。
他跟在宁咎的身边,宁咎每缝合一个就会不断地和他讲注意事项,这个时候也根本顾不上是不是填鸭式教学了,总之是能喂进去多少是多少吧,杨生先从普通的伤口入手,普通的伤口虽然没有羯族的刀那么吓人,但是伤的深照样会致命。
宁咎连午饭都没有吃,一天的时间就穿梭在这个伤兵营的不同床位前,眼前是一个伤口接着一个伤口,都不带断的,手都快缝麻了。
他揉了一下酸疼的手腕,看了看这满屋子还有那么多等着他缝合的伤兵,心里甚至不合时宜地吐槽,他还真是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竟然能实现患者自由。
作者有话要说:
在现代没有财务自由的宁医生,在古代竟然实现了患者自由
ps:解释一下前面贱内那个问题,贱是对自己的谦称,因为那两位将军并不是北境军,也不是王爷的下属,资历和年纪也要比王爷大,加上王爷算得上是麻烦别人动府兵帮自己所以称贱内,而不是直接内子,至于虎威将军说贱内,是在读字条上的字,加上震惊,所以说出来了。
第43章 王爷胸口开刀
宁咎从伤兵营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月上中天,他手都酸的不行了,中间饿的低血糖随便吃了两口阎云舟让人送来的饼,这出去两眼一抹黑好悬没有直接磕一个。
他不由得有些鄙视这个少爷的身体,这要是换做他原来的身体,这一天的强度根本不算什么。
阎云舟议完事也已经很晚了:
“宁咎那边结束了吗?”
“刚才让人去看,宁公子还在伤兵营。”
阎云舟侧首:
“还没吃饭?”
“是,刚才来报的人说中间就吃了两口饼。”
“去看看。”
阎云舟刚刚进伤兵营的院子就见宁咎差点儿没有一头触在地上,快步走了两步:
“煜安?”
宁咎恍惚抬头就见阎云舟正站在门口,阎云舟过来就握住了他的手臂,眼中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