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那事她便日日来陪着她,生怕女儿受到的刺激太大,这次去祈福本也是要带上江婉琼一起的,但江恂儒觉得府里女眷都离开,他与江知墨忙,江知澄又被塞去学院了,留老夫人一个人在府里那也没个人说话,最后便只让江夫人与沈姨娘去了。
没想到出远门一趟,回来女儿的婚事便峰回路转,从前因朝堂局势不愿牵连女儿婚事,没想到这回女儿自己给自己寻了个好婚事。
“咱们婉琼啊,是个有福气的。”
江夫人拍拍她的手笑得温柔,眼角皱纹细细,却也隐约可见女人年轻时的美貌。
“那婉琼将福气分您一半。”江婉琼亲昵的回握着母亲的手,微微歪了歪头笑颜轻轻。
江夫人哼笑着嗔怪道:“哪用得着你分,嫁与你父亲,母亲的福气已用过了。”
本是句感慨柔声,可江婉琼却是一怔。
若放在以往,或许不会觉得如此刺耳,但女子的一生所求真就只是嫁个好夫君吗。
她耳畔仿佛又响起男人和煦平缓的声音,讲着那些大放异彩自己为自己撑起一片天的女人。
“怎么了?”
见她双眸忽的失神,江夫人无奈的拍拍她的手。
江婉琼失笑摇头,“没什么,婚事已定,母亲便不用整日再为我的婚事愁容满面了。”
那些话与疑问她选择放在心底,她知道,若是自己说出口,等待她的只有母亲无法理解的苛责与试图扳正她思想的说教。
“你的事不用我操心了,但后边婉茹的婚事该让我头疼了。”
江夫人叹了一口气,她与沈姨娘明争暗斗许多年,虽然自己不欲理会,但沈姨娘整日喜欢彰显存在,可她女儿又是无辜的,这回婉琼嫁给了皇子,婉茹那想要高嫁可身份摆在那,若是挑得不好,沈姨娘那边定会指责她故意低嫁庶女。
想想便头疼。
江婉琼想着也是,只好安慰母亲,“婉茹还小,再等几年,到时候不如问问婉茹自己的想法。”
她觉得小妹与姨娘不太像,况且婉茹在姨娘那像是被放养的孩子,好几回她都瞧见姨娘在骂她。
“也是,还有好几年呢,到时候再想想办法吧。”
“好了,母亲刚回来不要想这么多,舟车劳顿,好好休息几日。”
“好,还是婉琼最体贴,不像你哥哥,回来连面都没见到。”
江夫人抱怨着,江婉琼陪着笑,说是等江知墨回来后与她一起念叨哥哥。
江夫人回府第三日。
江婉琼收到了一封来自宫中的信。
顾云承约她三日后西山脚下见。
西山。
她想了半晌,也没听说西山有什么值得游玩的地方。
莫非是一起爬山。
温婉的姑娘无端用帕子压了压额角薄汗,抬头看着六月烈日,刺眼的光让人不敢直视。
她拿着带着墨香的信纸,看着内敛锋利的字迹无奈的笑。
看来要穿得单薄简单些才是。
还没等到西山相见,他们却在第二日意外见了面。
学院夫子亲自领着江知澄回家,当着江家人的面退了江知澄的束脩。
夫子言辞坚定,言道:这学生夫子们教不了。
当日江恂儒脸色铁青,好言请夫子到书房详谈。
江婉琼与母亲在外头等着,看着祖母与沈姨娘焦急的围着江知澄问个不停。
反观江知澄,大爷似的坐下,见最惧怕的父亲不在,翘着二郎腿神神在在的嗑着瓜子。
“不去就不去,老子还不稀罕上这个学。”
整天在学校待着有什么意思,不如每天在家还能有丫鬟母亲伺候着。
瞧见他那不雅的姿态,江婉琼皱了皱眉,别过了目光不想再看。
江知澄也没嘚瑟多久,江恂儒黑着脸,压着火气亲自送走夫子后,回来便一言不发的祠堂拿着家鞭气冲冲的回来。
沈姨娘的丫鬟惊慌失措的跑回来报信,江知澄一听吓得脸一白,不等她们反应撒开腿就跑。
江婉琼惊了一下,沈姨娘花容失色立即吩咐人去追。
等一转眼的功夫,江恂儒拎着鞭子已经到了几位女眷面前。
“江知澄跑了?!”
“他还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