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鹏拍案而起。
刘清卿身子一颤,还是咬牙不退。
“你啊—”父子对视两眼,还是刘文鹏的态度缓和了下来:“你关师叔今天闹的这般狼狈,岂能放过此人?为父这是要救他一命……”
他太知道自家儿子的脾性了。
自小叛逆,自己让他学文,他却只习武,与泥腿子厮混久了,颇好任侠之风,打抱不平。
若是当他面杀人,只怕要闹的很难看。
“这……”
刘清卿犹豫了一瞬,正瞥见脸色阴沉的关山水,只能无奈答应。
这位关道人来历神秘,武功却是很高,自己虽然换血两次,可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只能叹了口气,退开:“暂时委屈先生了……”
……
一夜北风来,又是大雪下。
遍洒群山的银屑盖住了不久之前的惨烈沙场,弥漫多日不散的血腥气,也随之消散。
沙沙—
风雪之中,几个人影远远的打量着山寨。
这几人或高或矮,且皆精壮悍勇,大雪之天,也只一身短打黑衣。
“嗷呜—”
獒犬发出低吼。
“有发现?”
前者獒犬的疤脸脸色一喜,松开了锁链。
小牛犊子也似的獒犬顿时撒丫子就跑,几人追逐在后,没多久,已经来到不远处的荒郊。
“好多尸体……”
有人低呼一声。
“这里先后有两批人,一批人埋了这些尸体,另一批人,又将他们挖了出来。前者,或许就是怜生教那些疯子说的捕快?”
八字胡眉头皱起:“什么人挖开的坟墓?”
“筋骨都碎了,动手之人只怕不比那王佛宝差多少!黑山城哪里请来的这般好手?”
疤脸大汉望着封山的大雪,脸色阴沉,大雪之下,再有什么痕迹,也是找不到人了。
就凭一只獒犬,肯定是没有法子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八字胡‘嘿嘿’冷笑,却是看向了黑山县的方向:“只待大哥养好伤,这血仇,自然要血来报!这黑山城……”
“大哥要打黑山城的主意?”
几个山贼心头都是一跳,有些发虚。
再小的县,那也是城,和乡村不同,莫说打不打得下来,便是打下来,也是必然会引来军队围剿的。
更不要说,凭他们这点人手,根本没有劫掠城池的可能。
“只凭咱们,自然不够。”
疤脸大汉狰狞一笑,面上刀疤蜈蚣也似扭动着:“这些捕快杀的凶,老子这一月可也没有闲着!黑山里有实力的山寨,可还有几家!”
“那几家同意了?”
几个山贼又惊又喜。
黑山很大,他们虽称黑山三十贼,可也只是其中名头最大的一支,实力稍弱一些的,还有几家的。
“那些鼠辈,只敢劫掠乡下这些泥腿子,哪里敢得罪城里的老爷们?”
疤脸山贼一脸不屑冷笑:“不过,等他们看到这一寨子尸体,老子就不信,他们还能按耐的住!”
“那谁来对付王佛宝……”
高瘦山贼心有余悸。
那王佛宝在青州受了极重的伤势,却还是将老大重伤的数月不能起床。
而他两次受伤却仍然凶悍的一塌糊涂,上次劫狱,他们几乎被杀了个干净。
上次是侥幸,再遇到可怎么得了?
“王佛宝……”
疤脸山贼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这些日子,他没有一日不想杀了那捕头,可回想起那日一战,仍是有些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