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坚定干脆,让牧随有几分愣神,看向孟如寄,孟如寄只顾着吼兔子:“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带你哥哥我夫君跑路啊!不然在这儿等人来抓吗!”
“这就是逐流城,是城主哥哥的地方,你要让我城主哥哥跑哪里去!?这不是长他们那些人的志气吗!”
孟如寄比划了一下拳头:“你再不去像叶川一样,帮你城主哥哥引开一些人,我现在就在这儿开火做爆炒兔肉!”
兔子被吓得下意识的缩了一下,他转头看向牧随。
牧随却根本没有发言的机会,直接被孟如寄牵着手拉走了。
孟如寄一边疾步走一边喊道:“老家伙跟上!”
莫离比兔子识趣,立马应了一声“哎”化为石头,钻进了孟如寄的腰带里:“刚从天上接住那盏烨,可费了我不少功夫,我得歇歇。”
孟如寄只顾拽着牧随往一条小道上走,没有搭理莫离。
兔子被孤零零的留在了姻缘树下,他望着被孟如寄逮走的牧随,看到了牧随没有一丝反抗,看到他落后孟如寄一步,却一直侧头注视着孟如寄,还看到了牧随微微弯起的嘴角。
最后兔子回头,看见了姻缘树上,光芒亮得刺眼的那两个名字……
不。
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名字——“牧随”。
因为这两个字太亮了,以至于让旁边的孟如寄三个字都显得比别的字更亮一些。
兔子气得跺了跺脚:“城主糊涂!”
兔子还是认命听从了孟如寄的安排,去引人了。
而另一边,被孟如寄拉走的牧随,跟着孟如寄,顺着逐流城的阶梯向下,走到了一个小巷里。
逐流城依山而建,主殿处在最高的地势,下面便是姻缘树所在的一处平台,再往下便是民居。民居排布,多有小巷,交错纵横贯穿整个逐流城。
孟如寄没走一会儿,在黑夜里便有些打不准方向。
“狡兔三窟,你还有窟吗?”她问牧随。
寂静的小巷里,牧随看了她的眼睛一会儿,才道:“不用躲,左右戾气已经暴露,便不必再瞒。他们敢来,我便敢杀。”
孟如寄闻言,翻了一个白眼:“杀多少?”
“多少人想杀我,我便杀多少。”他问孟如寄,“他们,你也想救?”
孟如寄没好气的狠狠捶了一下牧随的胸口,牧随对她根本没有防备,被这一重捶捶得闷咳一声,牧随忍住了喉咙间的腥甜。
“救他们?”孟如寄冷讽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那么大个堕天阵,你说毁就毁了?你是会用戾气,但戾气会让你变成不死之身吗?”
牧随挨骂了,沉默不语。
“我现在只想救你!”
孟如寄骂完了牧随的逞强,然后便不再看他,她仰头望天,只见天边已经有金光飞过,定是无留之地的“有识之士“其中之一已经赶到了。
先前他们算是远距离携手抗敌,力挽狂澜,救了无留之地,但现在来的却不知道是敌是友。
盏烨其实说得也没错,人心晦暗,总是难测。
“后面来的人只会多不会少,但他们暂时应该会只往逐流城赶,咱们先出城总没错。”孟如寄问牧随,“出城的路你之前建城的时候有埋个隐蔽的吗?”
牧随没回答。
孟如寄奇怪,转头看牧随,却见这个人,竟然在这么危急的情况下,还盯着她看。
“问你呢。”
“你想救我?”
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
孟如寄有点气:“不然我是在干什么?玩躲猫猫吗?”
“盏烨的话你都听到了。你明白他背后的意思是什么。”
孟如寄一怔,随后沉默片刻:“很难不明白。”
想要灭世的盏烨只是错会了天神意思的凡人。真正拥有灭世使命的,是牧随。
“那你也愿意救我?”
“我这不是在等救你出去之后,听你与我细细道来么?”
牧随闻言,也默了片刻:“我说什么,你便愿信什么吗?”
“当然不。”孟如寄立即反驳,干脆利落,“我有自己的判断。”
牧随倏尔笑出声来:“孟如寄,你的性子,很难让人不喜欢。”
孟如寄又翻了个白眼,瞥见天上来了第二道金光,她一边观察一边搭了一句:“是,可惜我夫君总是与我不对付,不喜欢。”
“我喜欢。”
孟如寄盯住天空的双目便失神了一瞬。
她回头望向牧随。
牧随没有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