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府差点没喘上来气,陛下遇刺了……
等等,他那个蠢货儿子说的话……
乔知府终于一口气没喘过来,晕了过去。
薛冰看着倒在地上的知府,一时有些无语,到底是文官,怎么听见打打杀杀就晕倒了?别晕啊,快帮他找人哪。
薛冰赶紧掐他人中,把人弄醒,乔知府愣了愣,扶着椅子起身,艰难开口道:“把公子找回来,赶紧去,还有,快去找陛下。”
“开门,赶紧开门,官府查房。”乔启文有些不耐烦,正欲破门而入时,看见了开门那人的熟悉的脸。
“你?!”乔启文愣了愣,对身后的官差说:“来人哪,将这凶贼拿下!”
谢明峥冷笑一声,他正准备找他算账,这人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那些官差比起玄甲卫来说差远了,而玄甲卫中,能与谢明峥一战之人也少。
故而谢明峥轻而易举便突破官差的防线,顺手从他们手中夺过刀,架在乔启文脖子上。刀锋从他脖颈划过,留下一道红痕,迅速渗出血来。
乔启文哆嗦着,试图拿出自己的身份威胁他:“你……你可知道本公子的身份?”
谢明峥哦了声:“说来听听?”
乔启文道:“我爹可是江州知府,你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谢明峥冷哼一声,江州知府,难怪光天化日便敢给人下药,如此轻车熟路,想必做过不少腌臜事。却从来没人揭发,想必正是因为有个做知府的爹帮着仗势欺人。
挺好,正好用以做推行新政的引子。
谢明峥记得,这位江州知府是卫阁老所引荐。好极了。
谢明峥将刀锋逼近几分,道:“叫你爹赶紧来见我,不然,你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听他语气狂妄,乔启文不屑:“你……大胆,竟然敢让我爹过来见你?你以为你是谁啊?天皇老子吗?”
谢明峥眸色更冷一分,将手中的刀推近一分。乔启文当即认怂:“别别别……我马上我爹过来,你别冲动。来人哪,快去找我爹过来。”
乔知府那边帮着薛冰找人,可江州城说小不小,短时间内要找一个毫无线索的人,难于登天。乔知府急得热汗直流,来回踱步。
门口有小厮急忙传话:“大人,公子说,叫你去见他。”
乔知府大怒,这个龟儿子这种时候还添乱?
“公子人呢?”
小厮将乔启文的事说了,乔知府一听,追问道:“那人多大年岁?什么模样?”
“二十出头,模样挺俊朗的。”
一旁的薛冰一拍大腿:“这不就是陛下?”
薛冰站起身,叫小厮带路,阔步赶去。乔知府跟在身后,原本半个时辰到的路程,一刻钟便到了。
薛冰带着玄甲卫,将客栈团团围住,赶紧往里走,听方才那话,这位知府的公子对陛下可不大敬重。
客栈房内,乔启文被迫跪在地上,那把刀仍旧架在他脖子上。他一面心惊胆战,小心翼翼,注意着刀的去向,一面又忍不住看向床幔。
床幔里,可不就是那位美貌的小娘子么?
谢明峥眸色冷却,其实想把他眼睛刺瞎,但思及场面太血腥,倘若临春随时醒来,睁眼看见这种脏东西,恐怕会被吓到,又要做噩梦。
他瞥一眼乔启文,不急,有的是时间折磨他。
乔启文被他阴恻恻的眼神吓到,忙不迭收回目光,心里已经有几分悔意。昨晚那些人十有八九都是他与他那护卫杀的,他们二人如此厉害,方才态度又如此狂妄,不知到底是何来路?该不会他爹也保不住他吧?
乔启文正想着,听见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传来,他心里涌起希望,是爹来救他了?
他的确看见了他爹的身影,不过他爹身边还有几张生面孔,不知是谁。
薛冰已然瞧见谢明峥身影,三步并作两步,跨进房门,跪下拱手行礼:“陛下,臣护驾不力,恳请陛下责罚。”
乔启文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听见了什么?陛……陛下?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这位冷峻公子,身体整个软倒下去,心里默念着,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谢明峥抛下手中刀,一眼都不愿多看乔启文,只看向薛冰,朝薛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也压低声音,问道:“昨夜的事,如何了?刺客可都拿住了?”
薛冰点头,尊令放低嗓音:“回禀陛下,那些刺客狡猾,被捉拿时便要咬舌自尽,不过微臣等眼疾手快,留下一个活口。”
“做得很好。”谢明峥道,“将人带回行宫,稍后我亲自审问。”
他抬眸,看了眼身后两股战战的乔知府,乔知府跪在地上,笑容难看:“陛下……”
谢明峥并不听他多言:“江州知府办事不力,蓄意包庇亲子为非作歹,其子以下犯上,冒犯圣颜,且意图对皇后不轨,罪该万死。贬去江州知府官职,将其一家收监,另行等候发落。”
薛冰应了声是,而后一抬手,身后玄甲卫便将人拿住。
乔知府还欲求情叫嚷,谢明峥食指竖在唇前,示意他噤声。
玄甲卫动作利落,卸下乔知府与乔启文下巴,将二人嘴巴塞住,拖了下去。
谢明峥转身,掀开床幔,将临春打横抱起,稳步下楼梯,行出客栈大门,上了马车。过程中,临春都未醒,只是皱了皱眉。她昨夜实在劳累,睡得很沉。
待人都走了,掌柜的才如梦初醒,坐在堂中喃喃自语:“陛下……”
昨夜那二人竟是陛下与皇后,这简直好像一场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