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峥道:“我方才替你剥葡萄你都吃了,现在才来现脏,未免太晚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诚不欺我。
临春剩下的话卡在喉口,看向谢明峥散发着阵阵葡萄香气的手指。
也是,她都吃了他剥的葡萄了,若是脏,也早吃进肚子里了。更何况,他确确实实给她剥了一盘葡萄。再何况,她确实想知道那位姑娘到底是谁。
如此想着,临春迅速地瞥了眼四下。伺候的宫人们都背过身,应当瞧不见里面的情况,竹帘遮挡了亭子四周,只有临荷塘那面没撂下竹帘,但荷塘上也只有清风,并无旁人。
临春鼓了鼓腮帮子,吞咽一声,慢慢伸出舌头,舔|了|舔谢明峥的指腹。
潮热的舌尖从他指腹擦过,卷起些葡萄汁水的甜味。
其实只有甜味,但感觉好奇怪。
她从来没舔过别人的手指。
谢明峥目光炯炯,似乎在等着她下一步动作。
临春硬着头皮,继续舔下去。小巧的舌头沿着他的指节划过,而后张嘴,将他的手指吮住。
她半垂着眉目,纤长的睫羽在白皙的脸颊上投出一片阴影,红唇翕动。指尖被吮着,被温热的口腔包裹。
谢明峥喉头滚动。
不知为何想到了那只他送给她的猫,依稀记得有几回他在甘露殿中,曾瞧见冬冬舔她的手。就像现在她这般,小心翼翼地伸着舌头。
清风从荷塘上拂来,裹挟着燥热。
临春松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靠着亭柱站定,脸颊发热。
她感觉自己像小狗,都怪谢明峥,这人好恶趣味。
“好了,你可以告诉我她是谁了吧?”她别过视线,不想看谢明峥,有点点生他的气。
“郑老将军家的独女。”谢明峥信守承诺。
临春恍然大悟,原来是郑老将军家的女儿。郑老将军从前镇守西固,家眷也都住在西固,难怪她从未见过那姑娘。
她回头看了眼三哥的方向,他们还在聊什么,两个人都笑着,不知道在聊什么。
谢明峥慢条斯理发问:“是不是又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临春想到方才的事,斩钉截铁:“不想!”
她总觉得谢明峥不怀好意,不会待会儿又让她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来换取这个知道吧?
临春深吸一口气,朝竹帘外唤了声:“备水净手。”
朱弦应了声,很快捧来一盆清水。临春自己也剥了葡萄,多少有些黏腻,遂净了手,想起什么,又将谢明峥的手抓过来塞进铜盆。
临春瘪嘴,他怎么一点都不自觉啊?
临春迅速净好手,用干净的布巾擦干净,犹犹豫豫地问:“你能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吗?”
还是很好奇。
谢明峥轻笑了声:“不能。”
他虽习武,可隔得太远。
临春睁大眼,“那你问我干嘛?”
谢明峥擦了手,回到凳子上坐下:“我只是问问你想不想,没说我能知道。你这么想知道,为何不自己去问晋王,你们不是兄妹情深么?”
那多不好意思啊,何况这是三哥的私事。但她又忍不住好奇。
赏花宴很快至尾声,贵女们一一向临春告退,那位郑姑娘来时,临春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嗯,生得还是很好看的,眉清目秀。
最后谢渊也告辞:“陛下,臣也告退了。”
谢明峥一直未起身,只坐在亭子里问:“贵妃特意为晋王挑了这么多贵女,晋王可有中意的?”
谢渊苦笑了声:“姻缘之事,只怕不能操之过急。多谢陛下好意,多谢贵妃操持。”
临春看着谢渊背影,听他的话有些失望,还以为他对那位郑姑娘有些意思呢。
人都走了,临春收回视线,挑起竹帘,回到亭中。谢明峥手肘撑在桌上,抬眸看临春,临春想到自己刚才舔他手指的事,那点羞恼再次跑出来。
“那我也回甘露殿了。”
“等等。”谢明峥叫住她。
临春转身的动作一顿,咬着下唇,等他下文。
“菡萏园的荷花开得这样好,不如留下来陪我观赏一番吧。”
临春哦了声,又听谢明峥吩咐怀文:“去备船,朕要与贵妃游湖。”
怀文应了声,退下了。
临春还觉得奇怪,谢明峥竟然还有游湖赏荷的兴致?
没一会儿,她就知道了,谢明峥才没有什么游湖赏荷的兴致,他只是想让她给他治病,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