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峥怎么连这都要管?
临春心里有些不悦,知道这定然是谢明峥发了话,三哥不得不从。毕竟谢明峥是天子,而三哥如今只是臣子,怎敢忤逆?
“此事……事关晋王的婚姻大事,恐怕本宫不能因为妹妹一句话便做定夺。不过妹妹既然向本宫开了口,本宫自会多留心些。”
这话便是委婉的拒绝了,崔惠儿松了口气。
“多谢贵妃。”崔惠儿说完自己的正事,又留下来坐了会儿,将那份酥山与冰镇酸梅汤冰镇绿豆汤都喝光后,才离开。
临春看着她喝得津津有味,小嘴更撇。真烦人,为什么女子便要来癸水?怎么男子便不用?
她心里烦闷,送走崔惠儿后,便去睡觉了。
夜里谢明峥过来,临春想起三哥的事,欲言又止。
她那纠结的小表情哪里藏得住?谢明峥直言:“你想说什么?”
临春咳嗽了声,开口:“今日崔美人过来,说,晋王相看王妃之事……”
谢明峥眉目微抬,看向临春,此事他本要告诉她,不知怎么给忘了。兴许是因为并不想提及晋王。
“是我说的,那日上朝时问起晋王的婚事,想着他年纪这么大了还未成婚,便想做件好事。你不是一向与他熟稔么?替他相看相看吧。”
临春撇嘴,果真是他的意思,她有些替三哥不平,脚下力气便重了些。
“三……晋王他不成婚也没什么是吧?难道他非得成婚么?”
她一副替他不平的模样,落在谢明峥眼里,颇为堵心。她这是以什么身份替他不平?妹妹?亦或者……
尽管看临春一副不开窍的样子,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别的,可谢明峥还是有些微微的不悦。
“你不希望他成婚?”谢明峥反问,“你们兄妹情深,难道你不应该希望他得到幸福么?”
临春点头:“我当然希望他得到幸福,正因为我希望他幸福,才……婚姻大事,须得寻一个自己喜欢的也喜欢自己的良人,才能幸福。再说了,晋王他不是肤浅的人,他很看重内涵,所谓相看,未免操之过急。”
“晋王不是肤浅的人,那谁是肤浅的人?我?”谢明峥忽然阴恻恻一笑。
临春觉得他真的很喜怒无常,她又没说他,是他自己对号入座,还生气起来了。再说了,他难道不肤浅吗?他都说自己喜欢漂亮的女子了……
“我没这么说,我只是说,晋王不是,可没说旁人一定是……”临春小声道。
谢明峥眸色更沉,忽而抓着她脚踝,往上几分,握住她小腿肚,将她整个人往前拽了几分。临春小胳膊小腿的,没多少斤两,在谢明峥手里如同一张单薄的纸,轻易便拽到跟前。
霎时间,临春的娇靥便与谢明峥咫尺相对。
他黑眸浓得像没化开的墨,直勾勾盯着临春,薄唇紧抿,肉眼可见的不好惹。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临春面靥,在这炎热的夏夜,这种感觉并不舒服。
临春试图往后退,可腿肚被他抓着,压根不得动弹,只能往后仰上半身。可腰才往后倾,便被谢明峥的大掌握住,往前一带。
这下离得更近了。
临春鼻尖差点撞上谢明峥的鼻尖,堪堪碰到,恰好停住。她呼吸一滞,心跳蓦地飞快,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后腰的大掌散发着灼人的热意,几乎发烫,腿肚上的另一只手也是,一上一下,仿佛将临春架在火上烤似的。临春伸手推了推谢明峥的胸膛,软嗓轻声:“……有话好好说。”
她推开一分,又被谢明峥拽回来一分,拉扯之间,临春感觉到腿侧的火焰。
她脸倏地红了,想起自己今日看过那本医书,配图里似乎就有这样一个大胆的姿势。
临春声音更软,甚至带了些隐约的哭腔:“我真没说你。”
呜呜呜,她这破嘴,刚才直接沉默翻篇不就好了,干嘛非得回嘴一句。像谢明峥这种不举久了的男人,这么爱记仇,惹他干嘛。
临春又想到那本医书上的描述,以匕首破玉瓶。谢明峥这些日子才刚初振雄风,万一他憋久了,想要试试宝刀,拿她开刀怎么办?
她有些急了,那点娇红从眼尾渗出,渐渐爬满整双眼睛。小女子能屈能伸,她直接道歉:“对不起。”
谢明峥那阴恻恻的眼神却并未见半分好转,反而更阴沉了,就像原本是乌云,此刻直接成了黑云压城。
呜呜呜,她都道歉了,怎么还更生气了。
她手腕撑在谢明峥胸膛,手心里渐渐出了汗。谢明峥嗅着近在咫尺的甜香,心里那只狮子又开始叫嚣,想要将她欺在身下,据为己有。
他那旖旎梦境再次涌上心头,她在梦中低声啜泣的模样,渐渐与眼前这张蓄满泪水的脸重合。
这些日子,谢明峥没再做那些梦了。兴许是因为,她已经真实可感在眼前,并且,他真实地拥有了她的一部分,不必再在梦里渴求。
谢明峥终于松开桎梏她后腰的手,脸色稍霁,转而抓住了她纤瘦的胳膊。
临春松了口气,用一只手擦了擦将落未落的眼泪,往后仰身子,离他远了些。
“我只是让你给他相看罢了,又没逼着他娶妻,不要一副我是什么大恶人的样子。”
“没有。”她口是心非地摇头。
没有才怪。
谢明峥垂眸,又道:“此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临春嗯了声,心里想着,既然如此,她便敷衍一下好了,才不想让三哥娶自己不喜欢的女子。想了想,又问:“那若是相看不成,你也不会怪罪晋王吧?也不会怪罪我吧?”
“不会。”
那就好。
临春擦去眼泪,倒是自觉起来,“那不说这些了,继续给你治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