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情说完,余婉的心情依旧沉闷。
她仰头看向他,“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明漓是我们的女儿,包括学校的同学,倒是一一将孟芷误解作贺氏的千金。”
这其中,真的没有孟芷的手笔吗?
余婉想的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乱。
或许,在他们所不知道的岁月之中,早已和女儿埋下很深的隔阂。
只是他们不知。
在骤然爆发争执的时候,还根本不知道问题到底有多深。
余婉快要咬破下唇。
今天的一切完全颠覆她的认知和想象。她难掩的震惊与失望。
最叫她感到无力的是,她好像无形中助长了很多事情的发生。
她求助地看向贺修怀,根本不知道眼下的情况又该怎么办。
有一种,已经形成顽疾,药石无医的恐惧感。
贺修怀握住她的手,脸色越来越沉。
他们之前还在担心孟芷自己搬出去,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安排好,说是为她想到了方方面面也不为过。
可他能允许她们之间有矛盾,却不允许她有在暗中使什么动作。
到家后,贺明漓检查了一遍傅清聿背部的伤口。黑色的衬衣褪去之后,直接就是一片白晃进眼中。
她眸光闪了闪。即使是遍布伤痕的背部,依旧对人拥有强烈的吸引力。
确认今天没有裂开后她才松一口气。还好,今天的动作幅度不算大,也没有挨打。
它们已经在愈合修复,她不想让外界再打扰到它们。
感觉到她指尖无意识地从完好的地方掠过,傅清聿虽然没有看到,却感受得很明显。
他没有动作,也没有声音,等她看完后认真上药。
完全配合,任由支配。
上完药后安静了会儿,贺明漓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到腰部,又往前逡巡。
不知不觉。
男人穿上了衬衣,也是同时,回过身来。
眸光深邃如潭,直直锁住她的视线。
四目对上的一刹。
她怔了下。
“贺小漓,你占了我这么多便宜…”男人慢条斯理地扣着扣子,嗓音微停,有些哑,“什么时候还?”
贺明漓握紧了手中的药瓶,眸光躲闪得厉害。
——哎,这个人!
她好心照顾他,给他上药,他怎么还想剥削她?
她磕磕巴巴地辩解:“我什么时候占你便宜了……”
他扬了扬眉,不予作答。
刚才她目光的侵略性就是最好的证据。
贺明漓慌乱搁下药瓶,起身去厕所。
夺路而逃。
傅清聿的视线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上。等到看不见踪影后,才缓慢撤回。扫了眼那个药瓶,他依旧闲适。
与她的慌乱难免形成鲜明对比。
迟早要还。
……
快到休息时间时,傅清聿抱着电脑靠在床边看着邮件。
日常等着他处理的事情太多,除了去一趟傅家,他几乎一整天都在办公。
贺明漓没忘记她答应过他的今晚要照顾他。而他那副模样,总给她一种他已经在等她的感觉。
她抱着自己的枕头,踟蹰地出现在他的房间门口。看见他时,眸光微顿。他已经换上一身黑色睡衣,更显禁欲,也更加冷然。是她平时鲜少看见的样子。
傅清聿似有所觉,抬眸看去。
她谨慎地穿着一身白色丝绸睡衣,虽然已经很谨慎,但是到底是睡衣。
他扬了扬眉,语调轻淡,“客气什么?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