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的三五雌雄斩邪宝剑,一柄是法剑,一柄是飞剑。
传说中当年祖天师张道陵得到太上真传,以飞剑之术,降伏六天故鬼,八部魔王,杀气太重,危芒毕露,后来将这把雌剑飞剑,镇压在鹤鸣山戒鬼井之中。
而后张道陵,又以雄剑法剑,定下道国二十四治清规,这把剑就成为龙虎山天师的权威象征,代代流传。
当年陈希真借了天命皇帝之势,兵围龙虎山,不但夺取了天师法剑,还硬是打开戒鬼井,把飞剑取出,凑成一对,随身佩戴。
多年以来,他日日都要把这两柄宝剑鉴赏一番,心中才算畅快满足。
今夕飞剑出鞘,透射长空,满天月色之间,都被洞穿形成了一道墨晶轨迹,空幻朦胧,清灵至美。
天幕下,肆无忌惮,爆裂飞至的青气流星,跟地面斜射长空的墨晶轨迹,撞在一处。
只听一声鸣笛般的长吟传开。
浓郁至极的青色元气,片片割裂剥离,发出嗤嗤之声,在天师飞剑的剑意下,凭空泯灭。
但天师飞剑,也被砸的狂乱颤抖起来,柔韧的剑身四面八方乱舞,犹如一朵巨大的墨晶莲花盛开,阻拦在关洛阳下方。
每一片花瓣,每一点边缘,都是可以轻易切开金刚之体、断灭鬼怪精魂的剑气锋芒。
关洛阳倾身下压,右手五指箕张,扭曲重力而形成的吞噬漩涡,嗡然浮现,将所有杂乱剑气,全部吞噬一空,任凭五指之间,被割出许多深可见骨,却不曾流血的伤痕。
刹那之间,面前所有杂乱剑气,只剩下最初的一柄剑体。
关洛阳手势一变,五指乱弹,重重的敲击在剑脊之上,刚刚渗入他手掌伤口之间的剑气,被他裹挟着青色电光,强行逼出,轰回了剑体之内。
飞剑颤抖之时,关洛阳左手一抄,便捏住剑柄,以剑做刀,飞身坠落城中,一剑劈向点兵台。
陈希真右手法剑出鞘,一剑迎上。
这法剑如同寻常铁器,剑身银白,雕刻了些星象铭文,乌木做剑柄,剑柄一面有烈日之象,一面有弯月之象,剑柄末端,还有杏黄色的剑穗垂下。
法剑与飞剑即将碰撞时,关洛阳左手中的天师飞剑,突然散去。
祖天师炼制的飞剑,又哪有那么容易被旁人所擒拿。
这柄飞剑,已经从有形有质,炼到无形无质,从五金矿物之菁英,炼到只剩一股不增不灭的道家至纯元气,聚则为形,散则为气,出入金石无碍,遍历水火无痕。
任凭关洛阳那一只左手擒拿的时候,有多少精妙手法,风雷重力齐变,也约束不住这柄飞剑逃逸之势。
飞剑陡然消失,陈希真的法剑便在咫尺之间失去了阻碍,长驱直入。
关洛阳如电光一转,居然在一寸之间,避开了陈希真的法剑。
反而还在陈希真周围,留下五道残像身影,形如梅花烙印。
五步梅花,周天道场,大摔碑手!
五道狂暴元气,在陈希真头顶上空,结合成避无可避的巨手压下,他挑起剑尖,法剑向上直刺,声如裂帛。
元气撕裂,五道身影尽散,陈希真脚下沉陷半尺。
关洛阳已经杀向点兵台。
缚邪真人苟英,练成六神捆灵索,念动之间,就能凭空浮现,从六个方向,拉住目标的手腕,脚腕,脖颈,腰间。
他之前有跟关洛阳交手的经历,早就蓄势待发,心念一闪,果然六道金光锁链,捆在关洛阳身上六个部位。
锁链的另一端全都隐没在空气之中,却传来巨大的拉扯力道,纵然是五百年的蛟龙怪兽,被这些锁链缠住,也会当场无力,听凭摆布。
但,关洛阳动作之间近乎没有阻碍,逆扯六道锁链,继续闯向练兵台。
其他道官的法术,撞在全力爆发的关洛阳身上,如同蚍蜉撼树,只给他身上多添了一点彩光,即刻就被浑厚无边的元气雷电冲散。
风会一刀砍在他肩上,居然砍不进去,伤势刚好的哈兰生,提起独脚铜人,砸在风会的刀背之上,令关洛阳脚步稍滞。
其他几名大将的兵器,一股脑砸来。
王老志从风会与哈兰生之间穿行而来,双手探出,和和气气的推向关洛阳。
关洛阳空出双手,就是专门提防着他,双掌一抬,与他对拼。
咚!!!!
四手相接,传出的声音并不格外洪亮,只有一层球形热风荡开,却让周围的风会等几员大将,浑身针刺般的疼痛,皮肤干到发白,起了皮屑,嘴唇干裂流血。
顷刻之间,几人全被震得散开。
关洛阳也被打得倒退出去。
王老志身子晃了晃,一口气堵在胸腔里,声音变得有些干哑:“好重的手,比上一次更加凶狠,看来真是全心要杀破咒的人啊!”
陈希真手持法剑,再度杀到关洛阳身边,飞剑在有形无形之间变换自如,环绕穿梭。
关洛阳刚跟王老志拼掌,应接不暇,颈侧便多了一道血痕。
他右手并指如刀,迎击飞剑,左手单手硬接法剑,手背被剑尖刺透,残损的掌力,却伴着鲜血,依旧轰在陈希真的手臂上。
陈希真只觉得小臂肌肉突突直跳,骨头浮酥,但看见对方流血,心中激扬之情压过酸痛,另一只手也按住法剑剑柄,奋力前推。
“关洛阳,你梁山已经被逼到黔驴技穷,今日再被破法,大势已去矣!”
“就凭你?”
关洛阳冷淡一语,怒意难掩,甩脱法剑,拳掌变换,以空手搏击剑器,在咫尺之间对攻,乱影激射,屡屡压制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