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落日的余晖在天边铺成一片泛着金黄的云彩,商言津接着电话,从集团大门走出来,司机替他拉开车门,准备上车时,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脚步缓了下。
季娆翩翩然向他靠近,粉红色的裙摆随风漾起,体态轻盈,摇曳生姿,风吹得她几缕碎发飘到脸颊上,她抬手撩了撩头发,下巴微扬,笑意盈盈的对他挥了挥手。
“商先生,下午好呀。”
商言津这些天已经习惯了她的神出鬼没,脸上没有丝毫意外,抬眼看她,笑说:“季小姐,好巧。”
把她的台词说了。
季娆歪了下脑袋,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睫微挑,“不是巧合,我今天是特意来找商先生的。”
商言津轻笑,“季小姐有什么事?”
季娆抬手指向对面的甜品店,“我今天下午三点就到那家甜品店了,在那里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等到商先生出来,商先生能不能赏个脸,陪我吃个晚饭呢。”
没等商言津说话,季娆又说:“商先生拒绝我也没关系,我知道商先生事忙,很多人都想请商先生吃饭,没关系,我可以等的,以后每天下午,我都到对面的甜品店等商先生,总能等到商先生有空的时候。”
季娆用善解人意的语气说出胡搅蛮缠的话。
商言津目光盯着她,静默了会儿,嘴角轻勾,笑得温和,“上车吧。”
季娆眸光一亮,原本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才破罐子破摔胡搅蛮缠,没想到竟然成功约到他了。
原来他吃这个调调。
季娆弯起眼睛,心情愉悦的上了车。
车上,司机回头,目光询问的看向两人,等着吩咐去哪。
季娆已经订好了餐厅,正要告诉司机地址,商言津比她先开口,说了一个她没听过的餐厅名。
季娆侧头,“不是说好了,我请您吃饭吗?”
商言津笑笑,说:“我不习惯让女孩子请吃饭。”
季娆懂了,这是断绝她下次再以请他吃饭为借口纠缠他。
季娆身体向后倚靠,姿态闲适,目光直勾勾盯着商言津的脸,“其实我也不习惯请男人吃饭,商先生是第一个我想请的男人。”
晚霞透过玻璃车窗投过来,勾勒出她精致娇媚的轮廓,她唇角一勾,眸光潋滟,笑意里带了几分狡黠,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不过既然商先生也想请我吃饭,那这次请吃饭的机会就让给商先生,我下次再请。”
商言津笑笑,这次没再说什么,因为他手机刚好在这个时候响起。
他接起来,距离近,季娆隐隐约约听见他手机另一端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舅舅。”
电话是商言津的外甥齐行洲打过来的,“舅舅,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唯一的大外甥,也就是我,决定去北城玩一阵子,很快你就能见到你的大外甥了,开心吗?激动吗?”
商言津的二姐早些年嫁到了海城齐家,齐行洲是商言津姐姐姐夫唯一的儿子,从小娇生惯养,养出了一副纨绔性格,油嘴滑舌没个正形。
商言津语气浅淡,“你又惹祸了。”
齐行洲顿时心虚,“没……没惹祸,我就是想您和外公了,想过去陪你们一段时间。”
“齐行洲,不要撒谎,说实话。”商言津语声威显。
这语气轻飘飘却威严十足,坐在旁边默然偷听的季娆心里骤然一紧,下意识端正坐姿,双手搭在膝盖上,敛去脸上的散漫。
齐行洲局促,“这次的事真不能怪我,是杨安志那孙子太缺德。”
杨安志是海城杨家的小少爷,齐行洲和他从小就不对付。
商言津听齐行洲支支吾吾的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起因是齐行洲买到了一辆限量款跑车,那辆车有钱也很难买到,齐行洲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手,迫不及待就开出去炫耀,在他那帮狐朋狗友那里出了波风头,也惹了些红眼。
杨安志就是其中之一,他故意挑衅齐行洲,要和齐行洲赛车,约定赌局,以各自的跑车为筹码,输的人就把自己的车赔给对方。
杨安志那辆车虽然比不上齐行洲新到手的跑车,但也不比齐行洲的差多少,加上齐行洲对自己的赛车水平很自信,便接下了杨安志的赛车赌局。
不出意外,齐行洲的车甩出杨安志一大截,没想到杨安志输了比赛后,在终点处故意狠狠撞向齐行洲的车。
两辆车都严重破损,杨安志说是不小心,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不是意外,是杨安志故意的。
面对如此恶意挑衅,齐行洲当然忍不了,当即就和杨安志打了起来,两人各自带去的狐朋狗友也都冲上去厮打,混战成一团,最后集体被带去了警察局。
齐行洲的父亲得知此事时,人还在国外,打电话把齐行洲臭骂了一顿,冻结了他的卡,派人收走了他车库里所有的车,责令他在齐家老宅闭门思过,给齐家那些平日里溺爱齐行洲的女眷们都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私底下偷偷给齐行洲零花钱。
齐父是整个齐家唯一一个不惯着齐行洲的人,这几年对齐行洲越来越严厉,齐行洲很清楚,以他爸的脾气,这次的事肯定不可能只是以他闭门思过就结束,等他爸回家,必然少不了一顿严厉的棍棒教育。
齐行洲自然不会老老实实蹲在家里等打,但他现在身无分文,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不敢背着他爸给他钱,现在能从他爸的棍棒低下救下他的就只有他外公和小舅舅。
外公还生着病,他也不敢劳烦外公他老人家给他说情,只能找小舅舅。
“舅舅,我爸这几年脾气越来越暴躁,下手没个准头,万一不小心把我打死了,您就没有外甥了,我可是你唯一的外甥,唯一的哦。“
齐行洲着重强调唯一这两个字,他妈可不像他大舅舅,大舅舅生了很多孩子,但他妈只生了他这一个,小舅舅有很多侄子侄女,但外甥只有他一个,份量不一样。
“您这次可一定要帮我啊。”
商言津按了按眉心,似乎是对这个不省心的外甥很头疼。
“行洲,不要告诉我,这么明显的激将法,你那颗聪明的脑袋会察觉不出来。”
齐行洲解释:“我知道他是故意激我和他赛车,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赢他,谁能想到他那么阴险,故意把我的车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