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惟将车停在小区外面,他们刚下楼没多久,顾淮俞就在小区看到一个熟人。
是卫施。
现在的卫施已经考上了大学,读的是顾淮俞以前的学校,他早从家里搬出来住了。
半年多未见,卫施褪去了少年的桀骜,眉目挺俊,气质沉淀下来,有种介于青年跟少年之间的成熟。
谢惟抬手拨正顾淮俞的脑袋,“好好走路。”
顾淮俞撇着嘴跟在他身后,心里吐槽了谢惟八百遍闷骚,假正经。
卫施没有发觉顾淮俞,迈着长腿走进一栋楼里,顾淮俞则被谢惟牵着离开了小区。
他们就此别过。
顾淮俞发现谢惟恢复全部记忆,是在谢惟搬东西过来的第四天。
季节交换的时候,正是禽流感的高峰期,顾淮俞不幸中招,发了一夜烧。
第二天体温降下来,刚有了一点胃口,看到谢惟又是煮了白粥,顿时没了食欲。
他哼哼唧唧表示自己想吃炸鸡,想吃烧烤。
无一例外都被谢惟拒绝了。
顾淮俞喝了两天的药,嘴巴发苦,心里也发苦,噙着泪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我发烧了,你还会给我送烤串。”
谢惟毫不留情拆穿,“是你打电话让我送的,送之前我不知道你发烧了,而且那天你也没吃多少。”
他清晰的逻辑震惊到了顾淮俞,连假哭都忘了,怔怔看着谢惟。
“你……”顾淮俞吞咽了一下,试探性问,“你想起来了?”
谢惟:“嗯。”
顾淮俞:“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谢惟:“刚才你说谎的时候。”
顾淮俞:“我没有说谎,只不过是……隐藏了一些信息。”
最后一句说得很小声。
谢惟不想顾淮俞生病的时候还为这种小事上火,低头附到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顾淮俞眼睛微亮,“真的吗?”
谢惟点头,“你好好吃饭就是真的。”
顾淮俞立刻坐起来,吃了饭,又老实吃了药。
顾淮俞感冒好了以后,谢惟也不再管控他的饮食,甚至带上烧烤架以及原材料开车带顾淮俞回废品站。
别墅已经盖好了,谢惟摆弄烧烤架时,顾淮俞在院前规划。
“过几天让在这里搭一个葡萄架,中间弄一条碎石小路,前院种些花草,后院开垦一块菜地。我还想养两条狗,一只猫。”
谢惟忽然开口,“家里不是有了?”
顾淮俞转过头,“有什么?”
谢惟看着顾淮俞说,“猫。”
顾淮俞睁着大眼睛,里面是实打实的困惑,“你怎么知道我在网上买了猫女仆的衣服?”
谢惟静了好几秒,眼底的阴影变重,他一言不发在院子的水管洗了手,然后打开了车门。
他这一系列动作很莫名,顾淮俞走过去,“怎么了,我们要走吗?可是烧烤……”还没吃。
话还没有说完,谢惟就拦腰把顾淮俞弄进了车厢后座。
前几天顾淮俞感冒,谢惟告诉他可以配合他玩一个play。
顾淮俞原本想的是让谢惟戴猫耳朵给他看见,面瘫脸配合毛茸茸耳朵,很符合谢惟闷骚的气质。
但显然谢惟想跟他玩的不是猫女仆,难怪他今天非要开车来。
顾淮俞被谢惟抱在腿上,脖颈全是谢惟喷薄出来的热气,他只能昂着头,才能避开这股灼热。
顾淮俞眼尾泛红,白皙的脸蛋挂着泪。
他也不想这么不争气,每次都哭,但总是忍不住。
以前看漫画跟小说的时候,顾淮俞还以为那些人是在假哭,原来是真的会流泪。
顾淮俞抱住谢惟的脖子,“谢惟。”
谢惟的声音很低,也很沉,“嗯?”
顾淮俞小声地说,像是在抱怨,声音黏黏糊糊,含了糖吃了蜜似的,“这种事好怪,又舒服,又不舒服。”
谢惟看着顾淮俞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眼睛有了丝笑意,哄他,“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