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踏出院门,便看到有人抱臂而立,靠在院门旁边,那人身材高大,肩宽腿长,一袭白袍纤尘不染,衬托着他遗世独立的高洁之姿仪。
“丞相。”梁羡道:“这是处理完公务了?”
白清玉没有回答梁羡的话,也没有对梁羡恭敬的作礼,一反常态的凝视着他,淡淡的开口:“当今梁国的一国之君,乃系先君独子,没有兄弟,更加没有姊妹,敢问君上……何处来的妹妹?”
梁羡面容不改,很是随意的道:“自然是哄骗公子晦的,丞相这也要当真?”
“当真,”白清玉又道:“臣自然要当真,毕竟……真正的梁国国君,可一点子也不通水性。”
梁羡眯了眯眼目,还是如此镇定自若,微笑道:“哦?丞相到底想说什么?”
白清玉一步步逼近梁羡,梁羡却连半步也没有后退,二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缩短,直到避无可避。
白清玉俯下身来,低头在梁羡耳边轻语:“你……并非那昏君。”
作者有话说:
今日3更完毕~明天还会继续掉落多章更新哒,蠢作者争取来个6连更~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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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缺爱【1更】
☆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的确。”
梁羡承认的一个磕巴也没打, 这完全超出了白清玉的预料,反而是白清玉一愣,不敢置信的凝视着梁羡。
梁羡大大方方的承认, 然, 话锋一转,笑眯眯的道:“孤本就不是昏君,是你们昏君昏君的唤着……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孤其实是明君!”
分明便是偷换概念!
白清玉的本意, 是指梁羡乃冒牌货,根本不是原本的昏君梁羡, 梁羡则是偷换概念, 偷梁换柱,把重点放在了昏君之上,怪不得承认的如此大大方方,坦坦然然。
白清玉眯眼道:“到了如今这个时候, 还想狡辩么?”
“狡辩?”梁羡反诘:“丞相如此诬蔑,可有什么证据?”
白清玉道:“君上不通水性, 而你却能在水中来去自由, 营救公子晦不在话下。”
“哦?”梁羡笑眯眯的道:“孤以前不会,后来不会学么?难道一辈子都不能通水性?再者说了, 丞相不会揪着这么丁点大的事情,闹到朝堂上去罢?到时候……难堪的反而是丞相,不是么?”
的确,通不通水性这种事情,不过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儿, 并不足作为证据, 而且还是混淆宗室血脉的证据, 便是拿出来,也不能服众。
因此,白清玉不过是……
“虚张声势。”梁羡幽幽的吐出四个字,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丞相啊,有空多批看批看文书,为国家做做贡献,千万别因着这点子小毛刺,做了傻事呢,没有人能会相信你的,再者……丞相素来是个严谨之人,无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宣扬出去的,孤放心。”
白清玉一阵沉默,虽这话说出来不中听,但他的确是虚张声势,正因着这个事情他无法宣扬出去,便算是宣扬出去也站不住脚,所以白清玉才来当面与梁羡说道,妄图令梁羡心虚,露出更多的破绽与马脚。
谁知,梁羡此人心理素质极好,不但没有破绽,反而抢白了白清玉一顿,将他怼的哑口无言。
梁羡对白清玉眨了眨眼睛,柔弱斯文的脸蛋儿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丞相,还有事儿么?无事的话,孤是很忙的,忙着花天酒地呢。”
白清玉:“……”
白清玉眼皮狠跳两下,知道无法捏咕住梁羡,只得忍气吞声的道:“卑臣……恭送君上。”
梁羡负着手,大摇大摆往前走:“不必送了,丞相你忙,你忙。”
梁羡施施然走远,白清玉站在原地,眯着眼睛,幽幽的自言自语:“梁羡……”
梁羡直到回了府署的东室,令寺人关上舍门,这才嘘出一口气,喃喃的道:“这个大白莲,一不小心便被他捏住把柄,幸而我足够机智。”
他向后一仰,躺倒在榻上,拿出手机来按了两下,被白清玉这么一打岔,梁羡险些忘记了正经事儿。
这正经事,便是关于收服公子晦之事。
经过这次落水事件,梁羡无意间发现,其实公子晦这只野狗亦是有软肋的。
梁羡挑唇一笑:“看来这小野狗,很缺爱呢?”
他点击app,将人物资料调出来仔细阅读。
果不其然,公子晦虽是舒国的国君之子,但打小生长在亲情缺失的环境下。
公子晦乃是舒国先君的庶子,先君游幸边邑之时,看上了一个美貌的村姑,于是油嘴滑舌的骗取了村姑的身子,后来舒国先君拍拍屁股走人,将那美貌的村姑完全忘在脑后。
一晃许多年过去,舒国的先君一直都只有太子昭明一个儿子,虽女儿不少,但怎么也生不出儿子来,舒国的宗室凋零,于是先君便想到了流落在外的庶子,也就是舒晦。
于是先君一板诏令,将舒晦带回了舒国京都,但偏偏当时先君的后宫丰盈,掌权的正牌夫人乃是太子昭明的母亲,与先君门当户对,手腕十分狠辣,因此这样一来二去,舒晦的母亲便没有入宫,舒晦从此与他的母亲相隔两地,一直没能再见面。
舒晦进宫之后,因着是庶子,日子也不好过,有这么一个珠玉在前的太子大哥作对比,舒晦这个从乡下来的孩子便显得仿佛淤泥一般不堪,先君对他毫不重视,舒晦在宫中活的,还不如一个奴隶宫役,就连任何一个寺人都可以欺负他。
“啧啧,”梁羡感叹:“惨呢。”
舒晦的凄惨,还没有到头,入宫只是一个开端,并非他悲惨的终结。
舒晦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玩伴发小,同样是边邑小渔村的孩子,年龄也差不多一般大,发小在渔村之时是个孤儿,多亏了舒晦母亲的接济才活了下来,舒晦被带走之后,母亲十分惦念舒晦,发小便主动提出今上京,帮舒晦的母亲去看望舒晦。
发小也是个穷困的小子,一路做苦力,一路进入京城,好不容易跟着送鱼的队伍进入了舒宫,见到了舒晦。
舒晦身边没有一个可心之人,千方百计的想要将他留下来,于是发小在宫中成为了一名低贱的宫役,每日里苦力劳作,但幸而能陪在舒晦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