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鸢蝶一惊,回眸:“我可什么都没说。”
“还用你说吗?全在他眼底了。”
老太太笑眯眯的,聊起来竟像个小姑娘,“你刚才跑去处理工作,他那会儿追问得最多,全是问你在国外过得好不好呀,有没有人欺负你呀,有没有按时吃饭呀,凉着没冻着没的……他要不是你心里那个人,我这下午就是白唠了。”
夏鸢蝶听得有些怔然。
脚步从阳台方向过来,她下意识坐直身,扭头往后看。
“臧奶奶,我订好了餐厅,方便——”
游烈眸子瞥过夏鸢蝶,被狐狸的神情弄得蓦地滞了下,随即才回过神,“方便的话,能接您一道吃顿便饭吗?”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鸢蝶也想陪您用餐,您就别让她失落了。”
“那你俩等我会儿,我去换件衣服。”
“嗯,您慢点,不着急。”
“……”
臧老太太的卧室房门一合上。
坐在老式沙发旁的夏鸢蝶就扭过脸:“你……”
话都没来得及出口第一个字。
面前那道清拔身影没什么征兆地折下腰,他修长指骨抵撑着她腿边,勾起她下颌就落上个深而突然的吻。
“!”
夏鸢蝶吓了一跳,本能想挣扎,却又怕出什么动静惹房间里的臧奶奶注意。
她只能睁圆了杏眼睖他。
好在游烈只是突袭了回,没有恋战意思,稍纵即离。
等过半分钟,从狐狸那儿暂时安抚过情绪,游烈就不疾不徐地折回身,还拿起旁边的纸巾,半蹲下来,将她唇上被他吃掉一半的口红轻轻拭去。
夏鸢蝶此时才回过神,又惊又赧,压着声问:“你干嘛啊。”
“谁让我刚从露台一回来,就见有只小狐狸蹲在沙发上,还满眼湿漉漉地盯着我。你得庆幸这是在臧奶奶家,不然你今晚的晚餐可能吃不上了。”
游烈说得轻描淡写,透着点衣冠楚楚地无耻。
“……”
夏鸢蝶脸颊微红:“你污蔑,我没有。”
游烈擦掉她唇上口红,纸巾握在指间,他垂眸睨了它两秒,忽想起什么薄凉地笑了声:“狐狸,你可真行。”
“?”
这次不待夏鸢蝶问,臧奶奶房间里隐约有要出来的脚步声。
夏鸢蝶连忙拉游烈从身前起来,推到旁边去。
于是这点情绪压成隐晦的暗,藏进游烈眼底的漆山墨海里。
那晚上夏鸢蝶意外了两次。
第一次是见了游烈的“新车”。
第二次是见了晚餐的那家中餐厅,恰巧也是晴庭,甚至不是包厢,只是热闹也分割的大堂中的桌位。
但有臧奶奶在,夏鸢蝶忍下了想说的话,一句都没提起。
直到晚餐结束,陪老当益壮的臧奶奶沾过了白酒,游烈自然不便再开车,叫助理将臧奶奶送了回去。
“今晚有桌朋友也在这边,待会要过去碰一面,不能送您,”游烈在老太太临走前认真解释,“下回我去家里给您赔罪。”
半下午一晚上相处下来,臧奶奶对游烈已经喜欢得不得了,看亲孙似的热切:“好,好,下回还是跟小鸢蝶儿一起来。”
“嗯,听您的。”
等目送助理扶着老太太离开,夏鸢蝶转回来,心情都复杂万分。
这会儿游烈已经坐回到用餐沙发里。他眉眼收着醉意,懒懒低阖着,漆黑眸子里光华在睫间黯动。他酒意并不上脸,但会隐隐沁过眼尾,透起一点薄红。
和平常的游烈很不一样。
只随意靠坐在那儿,长腿支叠,勾着她手在掌心,明明一句话也不说,就透着慵懒,撩人,色气,蛊惑。
他无声地把玩着她的手指,像个感知世界的孩子,一根一根,轻慢又留恋地摩挲。
“……”
夏鸢蝶从没想过,她有一天会因为被人摸手而弄得快要自燃似的脸红。
但看他视若珍宝的模样,她又不忍心抽回去。
于是被他再次轻勾过的指尖有点不安地蜷起,夏鸢蝶戳了戳他掌心:“游烈,你喝醉了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