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早点三四天,四五天就能让孩子适应幼儿园生活的金春慧,最终还是七天后才去城里做生意,谁能想到,年年第一天第二天没哭,第三天开始哭了,抗拒去幼儿园。
她以为女儿在幼儿园被欺负了,问女儿是谁欺负她,问了好久,才从女儿话语里听出来,是幼儿园伙食太难吃了,年年不爱吃,吃到第三天忍不住哭起来。
这个理由听得金春慧哭笑不得,干脆给女儿准备了小盒饭,拜托幼儿园老师中午帮年年加热后再给年年吃,另外让年年和心心一起吃,别让年年和别的小朋友一起吃。
不然小朋友们以为幼儿园单独给年年开小灶,明明心心小班的时候都没这待遇,为什么年年来了就有了,回家告诉爸爸妈妈,这下就扯不清了。
没搞特殊,单纯是孩子吃不惯。
老师们一样是军人家属,金春慧怕闲话从她们嘴里传出去,只好硬着头皮跟老师们扯谎,说她在城里做卷饼,每天都要准备菜,会用这些菜单独给老公弄个大盒饭,年年看爸爸有盒饭,自己闹着要,没法子,她只能给孩子另外准备一个小盒饭了。
有了妈妈的爱心小盒饭,老师们终于没看到年年在吃饭的时候露出痛苦表情,昨天吃着吃着大哭起来。
原来是想念妈妈的味道了。
老师们哪能想到小朋友会因为饭菜太难吃大哭起来,正常孩子太难吃都会拒绝吃,年年居然是边吃边哭,还呕出来了。
小孩子嘛,哭着哭着哭吐了不算少见。
老师们没起疑心。
金春慧这个妈妈都不知道详情。
事情具体经过是这样的,年年在幼儿园吃第一顿午饭的时候,就不太喜欢午饭味道了,心心看妹妹吃饭没精神,都没吃几口,告诉年年要把午饭吃光,不然会饿肚子,今天都要在幼儿园,晚上才能回家里吃饭。
心心平时说话还不如年年通顺,能把这些话完整表达出来,全是因为姐姐读幼儿园的时候,经常在他耳边念叨,告诉他要吃光,不然会饿肚子。
年年抓住饿肚子三个字,痛苦吃下在幼儿园的第一顿第二顿午饭。
幼儿园偶尔还会变花样做午饭给孩子吃,第三天的时候有个香菜皮蛋粥,年年小朋友终于憋不住了,又是哭又是呕吐。
小朋友越想越委屈,妈妈是不是不要自己了,为什么要把她关在这里吃难吃的东西。
妈妈明白小朋友为什么哭,为什么抗拒去幼儿园后,给孩子准备了小盒饭,盒饭里的菜很丰富,都是年年平时会吃的菜。
年年喜欢的土豆丝更是铺了一层,说实在的,这对小朋友来说非常丰富了。
金春慧告诉女儿,这是她中午的午饭,妈妈会交给老师,老师中午拿给她吃,不会再让她吃幼儿园的午饭了。
年年是被丰富的午饭吸引到幼儿园去的,到幼儿园门口立马变了脸色,不愿意进去。
又是一番拉扯,第四天最后平安无事度过了,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女儿都没有出现大哭抗拒去幼儿园的情况,金春慧才放心去城里。
这次金春慧来店里忙活了一两个小时,是真觉得自己早上卖不出去饼不冤枉。
她早上八点多才过来,要是没提前在家里炒好几道菜,全都来店里炒,客人吃的就是午饭了。
她关门七天后,今天的生意比想象中好,房东笑说一句她怎么做生意的,才开门三天就关门一周时间。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不带这样的。
金春慧肯定要解释一句,自家闺女读幼儿园,小孩子第一次读幼儿园,比较害怕,她就陪了七天,之后除了下雨下雪天不会来城里外,都会开门,开到店面到期为止。
今年开店天数少,等到明年,差不多从五月开始做,做到十月,能做半年卷饼。
说归说,葛姐还是买了不少凉拌猪头肉和一饭盒的米酒走,不知道是不是金春慧太久没过来,葛姐嘴馋得紧,连之前不要的卷饼都买了一个,还是加炸里脊肉的。
金春慧就多送了一片里脊肉给她。
除了房东葛姐,之前的熟面孔都过来了,纷纷说以为她生意太差,不打算回来了。
虽说店门上贴着关门时间,谁能想到开业才三天就要关门七天?
金春慧连声抱歉,顺带给他们送了一小碗米酒吃。
米酒除了房东没人买,一直放冰箱里,只能借着道歉的理由给客人们盛一小碗尝尝味道。
几个客人尝下来,还真有准备买的客人,客人知道金春慧下午四点就要关门了,然而等她下工要到五六点,年轻姑娘干脆说半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会溜出来买米酒,让金春慧给她留着点。
九月对金春慧来说有些凉了,本地人还是穿着夏天的衣服,九月对他们来说不算冷。
金春慧待在店里热,也穿着夏天的衣服,这种时候来口凉凉酸甜的米酒,对她们来说都很痛快。
再过几天,米酒也不用放冰箱里了,直接放屋子角落,拿蒸笼布盖上,客人想吃,掀开盛出来就行。
“不着急,这两个月每天都有米酒,只要我在就能买到米酒,天气热的时候直接吃米酒,天气冷的时候,加些白糖做酒酿蛋、酒酿圆子都好吃。”金春慧说的时候,把人家的饼做好放到纸袋里递过去。
年轻姑娘也不等回厂子吃,直接一口咬住卷饼:“我们县可终于出了家好吃的店了,我去过之前开的两家饭店,味道都不怎么样,所有菜全是乱炖,不管什么肉都一个味,之前去市里的早市吃过,就觉得我们县的饭店食物实在太潦草,只有做早饭的早点铺子勉强能吃。”
姑娘有聊天兴致,金春慧就陪着聊了,市里的早市她恰好去过:“不知道去的是不是同一个早市,我在那里也吃到不同种东西,不是铁锅炖一切,有包子有炸糕有豆腐脑,逛一圈就吃饱了。”
“应该是一个,不是的话也差不多,我都想再去一次,可是我妈不去我也没法去。”
“你不是干活了吗?自己想去还不能去?”
“我是干活了,可是大部分工资还得交给我妈保管,我自己只能偷偷抠出点钱藏着当私房钱,幸好我妈不知道我具体工资,我留了个心眼,少说了两块钱。”
金春慧一番聊天知道姑娘今年18岁,叫做潘问彩,六月份开始干活,到现在已经干活三个月了。
本来她觉得问彩妈妈可能是比较自私,掌控欲强的妈妈。
听越多就越觉得,人家妈妈不算太坏。
女儿住家里吃家里,厂子也提供午饭,某种意义上不愁吃穿,奈何存不住钱,有多少花多少。
妈妈强制帮存钱不是多值得赞同的行为,然而外人没法管,各家有各家的无奈,金春慧就不在姑娘面前说自己的带孩子理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