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米之外就是热热闹闹的体育场。
几棵白桦树下面是意外的僻静之地。
盛罗拍了下陆序的肩膀:“陆香香,就你这小体格,拿刀都伤不了我。”
陆序的眼眸里却是让她意外的认真。
“我说的是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
盛罗笑了下,快步跑向了检录处。
白桦树被风吹出了响动,阳光跳跃在树影之间。
一只小狮子长大了,她在稚嫩的时候拼尽全力却鲜血淋漓,在成长的时候沉默纠结又还是走入了光下,她不怕被任何人伤害。
即使那个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一朵花。
他芳香又美好。
他也伤害不了她。
……
陆序突然约她见面,盛罗一个人出现在了陆鹤原的画廊。
空荡荡的画廊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她的眼睛上蒙着丝带,步履坚定。
走了一百多步,她停了下来。
“陆序,你一直在这儿不做声,是想变成这里的一根柱子?”
穿着一身西装的男人走了几步到她的面前。
“这里是我爷爷开画展的时候最喜欢站的地方,能看见别人对画作的第一反应。”
盛罗侧着耳朵听了下,说:“在这儿的回声比前面要小,空间应该很开阔。”
显然是认同了陆序的说法。
“我从四岁就有个梦想,梦想能在这里开我的第一场画展。”
四岁的陆序穿着小西装,打着小领结,就站在这里,被自己的爷爷牵着手跟来宾打招呼。
他学着自己爷爷的一切,学爷爷的站姿,学爷爷的仪态,学爷爷说起画的热切和笃定。
这些在他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然后发芽,干涸,颓败,最终被时光从他的心里连根拔去。
“盛罗女士,你愿不愿意,参加我唯一的一场个人展览?”
盛罗没有说话。
她的一只手拿着电子导盲杖,另一只手缓缓抬起。
这是应允的信号。
陆序双手捧住了她的手。
一步,又一步,陆序把盛罗带到了一副画框的前面。
他护送她的手,摸到了那副画。
清晰的线条在指尖流淌,盛罗的手越抬越高,摸到了一条完整的弧线。
“这是雕刻画,我学了一段时间,终于完成了这个作品。”
在细腻抛光过的画作上,盛罗能感受到自己手指的粗糙。
可想而知,这是一副极为用心的作品,有流畅的线条,丰富的细节,盛罗的手指一点点的摸过去,摸到中间,她停住了。
“你画的是眼睛。”
“是。”
靠近盛罗的耳侧,陆序的语气很轻。
“这幅画会永远注视我,让我再也不能伤害你。”
盛罗徐徐转头,两个人的鼻息在瞬间变得亲昵。
“陆序,你想多了。”
她勾唇,露出了一丝笑。
“你从没有让我觉得被伤害。”
遇人不淑是人生,伤害和被伤害,是战争。
和陆序一场短暂的婚姻,在硝烟味还没起的时候,盛罗已经收好了一切决定离开,并没有觉得自己被伤害。
“你,不会,伤害我……真是很骄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