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回来啦?我用虾酱炒了鸡蛋,还有酸豆角,你配着馒头吃点儿?”
盛罗换了鞋洗了手,蔫里蔫气地坐在了沙发上。
倒扣着的搪瓷盆上面上放了个倒满热水的不锈钢杯子,把杯子拿下来,搪瓷盆掀开,就是她姥姥给她准备的宵夜。
馒头一个有掌心那么大,白白胖胖,皮上一个空包都没有,盛罗捏了一下,很有经验地判断说:“这是刚做的呀?”
“对呀,这是楼下你兰阿姨晚上做的,特意把最后一锅送上来了,就为了让你回来吃。山东的新小麦,和虾酱一块儿都是她家里给她送来的。”
她家楼下的兰阿姨是山东烟台人,做了一手好面食,因为经常要请两位老人帮她看孩子,她自家做了手擀面或者馒头包子什么的都会送点儿上来。
虽然来了凌城很多年,她和家里的姐妹也没断了联系,夏有樱桃,秋有苹果,还有这样新磨出来的面粉,运费钱怕是比东西要贵,却都是阿姨的乡情。
去年秋天盛罗还吃到了阿姨给的莱阳梨,一个梨七八两重,脆甜微酸,香得人脑门儿都清醒了,可惜不经放,寥寥几个梨连回味都不够就得赶紧吃了,就生怕作践了好东西。
咬一口馒头,盛罗瞪大了眼睛。
香!真的好香!是最地道的粮食的香味儿,不用配任何的配菜,她空口就能吃好几个。
看自己外孙女这样就知道她是吃到可口的了,老太太摩挲下她的后背,继续看自己的电视剧。
虾酱加了鸡蛋、葱花一起炒,咸得像个咸菜,却有鸡蛋的油香味儿,又能哄了舌头又开胃。
盛罗先是空口吃了个馒头,又掰开一个馒头把虾酱填了进去。
一大口咬上去她已经忘了陆香香是谁了,好吃的东西永远让人开心!
“西西啊,你周末哪天上课呀?过了十一天冷了,小院子里就不好呆了,我们在店里收拾一个小桌,给你开着灯?还是你带着你的小老师来家里?”
“来家里太麻烦了,他们人也多。”咽下最后一口馒头又用酸豆角填了下肚子里的缝隙,盛罗叹了口气,“陆香香,我那个白嫩嫩鸡蛋似的同桌,还有楚上青,他们都要给我上课……”
说着说着,盛狮子悲从中来。
她只不过是个以后要继承家业的小厨子,怎么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姥姥,我好难啊!”她拧着沙发上用毛线织的垫子,仿佛那就是陆香香的人头。
老太太笑了,把自己外孙女的肩膀揽过来,她环抱着自家小姑娘说:
“我真爱听我家西西说难。”
顿了顿,她叹了口气:“我最怕我家西西说‘没事儿’。”
盛罗沉默了。
电视里,穿着古代衣裳的女人美的像一幅画。
“姥姥,我真没事儿。”
女孩儿的声音很轻,像是窗外正在凝成的露水。
老太太把她抱得更紧了。
她恨不能用自己的心把她的外孙女捂得更热乎一点儿。
“西西啊,学吧,手艺坑不了你,武艺坑不了你,学了知识也是咱自己的,跟谁都没关系,就是咱自己的。”
盛罗没有说话。
只是往自己姥姥的怀里缩了下,像是一只希望被舔毛的小狮子。
第23章
校草突然用好人卡攻击我
三水小草
周六中午在厨房炒完菜, 张罗完了自己的午饭,又把饭馆里里外外的地给擦了,盛罗回家换了身运动服溜溜达达地去了后街尽头的小公园。
公园是临河的, 秋天水枯, 就算前几天有过一场雨,河沿儿的裸露出来的泥里还是生出了青苔,甚至有新生的草芽儿,可惜这些草注定长不大, 因为冬天快来了。
盛罗沿着河沿儿走了一阵儿, 在一个小广场里看见了正蹦跶着热身的方卓也。
脱了小学生校服的方卓也身高近似成年人, 只是骨架还没长成,纤薄得像张弓。
公园有个金属做的装饰拱门,早就脱了漆, 有个沙袋被绑在上面。
方卓也远远地看了盛罗一眼, 抬腿一个龙甩尾,把那个少说有几十斤重的沙袋踢得乱晃。
小孩儿,总想显摆。
还不到十六岁的盛罗不屑地想。
秋风里, 一个小孩儿坐在台阶上, 腿上瘫着一本书,看见盛罗来了, 她站了起来。
是楚上青, 又来给方卓也这个话都说不明白的当翻译来了。
看着她的头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盛罗又是一阵手痒。
有老师有学生,自然是开始上课。
然后方卓也对着盛罗拿出来的口诀傻眼了。
“这里面的字, 我只认识十个……”刚刚还威风凛凛的她哭丧着脸看着楚上青。
在场最小的小小孩儿叹了口气:“方卓也, 就算方老师同意你参加拳击比赛,你也得继续学文化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