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扬不知不觉站在她面前,胡乱抹着她的眼泪,把妆给抹花了也没哄好人,五颜六色像唱戏的丑面。
“一把年纪的老姑娘还哭鼻子,知不知羞。”薛青扬嘴上说着,手上动作可是小心翼翼。
薛燕歌笑得比哭还难看,“我以为我以为一辈子都没法和好了对不起我”
薛青扬五大三粗哪经得起矫情,“家人见没什么和不和好,全是你拉不下脸回来认错,但凡你认个错,算了反正爹娘也不会怪你。”
薛青扬戳到薛燕歌的痛处,实在没有脸面对哥哥,如果不是她死要面子
然而爹娘已逝,再无法向他们道歉,她这个不孝女,现今还大言不惭想和好。
“可是”
突然薛青扬拍住她的肩膀,语气是那样坚决掷地有声,“没有可是,从小到大你闯祸还少吗?我们哪次真跟你计较了?”
薛青扬待她越好,她越羞愧难受,蹲着身缩成团,哪里还有一国之母的庄严,不过是受委屈的寻常女子。
薛青扬也跟着蹲下,一大一小并排有些滑稽,本想安慰几句,奈何是个嘴拙,说出去没半句好话。
“你又何必吊死在棵树上,早说那东西不好,你不听,眼巴巴送上门,瞧,事到如今,应验了。”说完拍下掌,摊着掌心。
薛燕歌蹲麻,一屁股坐地,将脸埋入膝盖间,早几年听见这话,她必然暴跳如雷,可谓当局者迷,现在受了伤,才发现他其实没这么好。
他话少,不懂得甜言蜜语,他心思重,就连她也提防,他不懂体贴,看见她受挫也不懂安慰,他锱铢必较,连碗薑汤都惦记。
开始想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喜欢上她,大概是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