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微亮,清晨的雾气被东方朝暾一点一点驱散开来。
从窗边眺去,便可依稀望见不远处的1座小山,山顶上被白雪染了个彻底,那里,便是严玄傲的娘亲葬的地方。
房内火炉咯吱咯吱的响,甚是暖和,孟莲坐在房内的铜镜前,1头未梳整的青丝披掛在肩上,她望着铜镜里那有些模糊的倒影,下意识去触那戴在左腕上的碧色手鐲,冰凉凉的,却又带着她贴身的温度。
昨日回程的路上,严玄傲都保持着全然的沉默,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快的令她怀疑方才的体贴是否都是错觉。
他1字未发,也未曾碰过她一根指头,只是任由马车在极度凹凸不平的道上辗轮而过,颠的她着实是1阵胃海翻腾。
他趁她不备之时把这只玉鐲子套在她腕上,她本欲发怒,但一对上那充满哀戚的凤目时,她竟是1句怒言也说不出来。
当然,以认识严玄傲这么些日子来说,这一切也许都是逢场作戏。
毕竟他是个满腹杀机的人啊……
孟莲揉了揉太阳穴,经过昨日在马车上的一番折腾,她变的一点儿食慾都没有,甚至是1嗅到膳食的味道就会忍不住反胃。
虽然自己学了一身的医,但对于自己现下的不适,孟莲却决定先暂时搁置在一边。
毕竟这样也有了不去饭厅的藉口,现下或许先暂时别和他有任何交集会比较好些。
站起身,推开雕花窗格子,寒意一下子灌了进来,几乎要扑灭火炉里好不容易升起的暖意。
清晨的雾气微微沾湿了她的眼睫,街上依然冷冷清清,她扭过头去,看向摆在衣橱旁的一只木盒子,略略沉思了一阵。
想想当初她就是这样胆大包天的去打探崔王府的内部,才会导致如今的这般下场。
可如果她没那么大的胆子,会不会就这么一辈子活在了别人的谎言里?
被拋弃也好,被憎恨也罢,这一生中,她最痛恨的,就是被欺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