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根子在自家儿子这里,全家人同心协力齐上心,胡家孙子再是病弱也慢慢养大了。
胡家孙子叫胡长生,名字是胡老头取的,寓意特别明显,希望孙子健康长寿。
为着这个得之不易的孙子胡老头甚至都不敢死,他身体不算康健,一年中有半年得躺床上苟延残喘。
但身残心未残,他就琢磨着,到底还是要给孙子娶个身体康健的姑娘,这样生下的孩子中和一下或许能抵消了孙子的不康健。
他胡老头为了这个孙子,把十里八乡的姑娘都注意个遍,特别是村里和自家孙子岁数相近的姑娘心里都有数。
原先他是看不上楚沁的。
因为这姑娘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后来母亲死了,是住在叔婶儿家长大的,叔婶儿说到底哪有亲生父母疼孩子。保不住自家这边彩礼刚给,人家叔婶那边就直接扣留。
以己度人,胡老头觉得自己干得出这事,别人也能。
再说楚沁也就普通姑娘,在她叔婶家里生活时好像也没有多能干。
直到楚沁搬出叔婶家,又是自己收拾房子,又是去钢铁厂工作,再是一水的满工分。
老天爷啊!
胡老头眼睛都亮了啊。
简直来个垂死病中惊坐死,妈呀这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孙媳吗!
父母双亡等于不需要补贴娘家。
没有兄弟等于财产会归入夫家。
搬出叔婶家等于关系不再亲近。
她还能干活,一个人能抵儿子儿媳两人,往后有她在,自家孙子不下地都行。
胡老头忍不住了,连忙跟儿子儿媳分析一通,一致认为她楚沁就是孙媳的最好人选。
“但,楚家不一定会同意。”
胡婶儿皱着眉道,其实是一定不会同意,除非楚沁以死相逼死活要嫁。她心里明白,楚沁条件可比自家好太多了。
楚沁从叔婶家搬出去后和她婶子也亲近,她婶子应当不会愿意楚沁嫁到自家来。
再者,楚沁还有舅舅和大姨。
她舅舅也就罢了,但那乐水的大姨可不是好摆弄的,是一等一的精明人。
胡老头也愁,抓着头发想半天说道:“要不先让长生去跟人家姑娘接触接触?”
自家长生虽然他也没下过地,但读过初中呢,是读书人。如今待家里也是在复习啊,隔壁静水庄会建村小,自家长生当个老师肯定没问题。
长生和其他男孩不同,白白瘦瘦的,嘴也甜,就招姑娘家稀罕。
烈女怕郎缠嘛。
只要楚沁同意,其他人再不愿意都不成。
胡婶儿点点头:“也只好这样了,等夏收结束后再说吧,这段时间我再观察观察。”
为啥呢?夏收时天气这么热,自家长生出门哪里受得住啊。
于是乎在收菜籽的这段时间里,楚沁尚未遇到“艳遇”,但总能觉得自己被盯上。
她对人的眼神很敏感,不需多久便发现盯她的人是村里的胡婶儿。
古怪古怪,她和胡婶儿不熟,胡婶儿总是盯着她干啥?
楚沁警惕心渐起。难不成是自家地瓜地被发现了?
不应该啊,胡婶儿甚至都没踏足过她家那座山坡。
楚沁防备几天后没找出问题来,胡婶儿总是打量她,有时还看着她笑……
她也不管了,只专心干活。
夏收大约持续半个月,等到进入八月份时最后一片的菜籽终于收割完毕。
紧接着就是堆垛和晾晒,这也有讲究。
将油菜交错堆叠,堆叠过程中不能堆得太紧,需要留出缝隙,如此才能通气散热。
最重要的是这项晾晒工作最好得在晴天时完成,否则又要费心费力的准备稻草垫和油布盖在堆好的菜籽上。
“大家都辛苦了,先休息两天吧,等大后天的时候再来脱粒。”韩定国吩咐道。
菜籽得晒五六天,最早那批也得等到大后天才能脱粒。
这段日子村民们实在累,干脆让他们休息两日,免得累出病来。
在太阳暴晒后黑了两个度的楚沁也终于有时间去思考胡婶儿是不是发现她的地瓜地了。
这日,天气总算凉爽几度。
清晨的风吹得人舒服,存粮告罄的楚沁背上背篓准备去山里摘些野菜做菜团吃。
家里菜园的菜因为最近缺水的缘故长势不算喜人,本来楚沁可以时时浇水,但村里任务重,家里还有两只猪嗷嗷待哺,以及重中之重的两片地瓜地……楚沁对菜地实在没咋上心。
“人糊弄地皮,地糊弄肚皮。”一同上山的楚婶儿笑着说道,“你趁着入秋前再种一茬,可别冬日里没菜吃。”